“我想去看看大家。”我不忍心看姚子遊在矛盾與痛苦的漩渦中佯裝無所謂,這個氣壓越發低的書房,令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娘她還好麼?”姚子遊雖麵帶猶豫之色,還是問出了口。
“夫人她早就醒了,隻是神誌還不大清楚,許是這次受的刺激強了些……”阿不看看我的臉色,沒有從我的表情中發現不悅的神色,這才有些不安的回答他,但又不敢把話說的太實,怕姚子遊一時受不住。
“罷了,一切皆為因果報應。月兒,我代娘向你與舞姨賠罪了。”說罷,姚子遊用雙膝挪到我麵前,在我驚呆的刹那已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多麼微不足道,也明白這區區三個頭根本彌補不了我母親帶給你們的傷害。因此,我不敢奢求月兒你的原諒,我隻想讓你了解,我雖不認同她的所作所為,但她畢竟是我的母親,對我有天大的養育之恩,她雖貴為公主,卻一生淒苦,備受煎熬,畢竟,她現在也已經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或許,多年前,她已經明白了吧,隻是不願意去承認而已。我絕不是為她辯護,這隻是我心中的真實所想。至於罪魁禍首盧中川,我會接竭盡我的所能為你們報仇!也為我娘找回公道!”他的額頭淌著血,拳頭捏的緊緊的,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你……你何必如此,你明白,娘是感激你的,甚至我,也是感激你的,你並沒有對不起我們。上一代的恩怨,也沒有必要由你一人承擔。”我略作猶豫,還是伸出了手去拉他,他卻如何都不肯起身。
“小姐,子遊這麼做,也是想安心,你便讓他靜靜也好。我們出去吧,你不是要去探望大家麼?”阿不看了看我,憂心忡忡的勸道。
我點點頭,隨阿不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望仍執拗跪在地上的姚子遊。
“放心吧,他沒事。”阿不是明白我的擔憂的。
“爹不是一個壞人,他隻是一個情癡,他的愛太累。你們……你一向是有想法的女子,我想,你會明白怎麼做才是最好的。”每一個字符都從姚子遊口中清晰的傳來,我卻幾乎抓不住。
“嗯。”我眨眨酸澀的眼睛,毅然推開了書房的門。
深深吸了一口外麵的空氣之後,我竟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剛剛在書房發生的種種,恍若隔世。
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
我苦笑了一下,轉身看阿不。
他已然裝扮成為黑衣蒙麵的神秘人,而且還是我熟悉的那個。
那熟悉的眼神出賣了他。
原來,他早就潛藏在姚府了,不僅是以阿財,還以那個與我有過幾麵之緣的黑衣蒙麵人的身份。
如此,我與他的這個身份初見時產生了熟悉之感便順理成章了。
看到我眼中的震驚之色轉瞬成為了然,阿不眼睛彎了彎,似乎挺欣慰的。
“我的身份實在不便在姚府以及蓉城中出現,這裏耳目眾多,我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請不要介意。等這一切結束後,我會慢慢告訴你這一切,決不隱瞞。”他略帶歉意的解釋。
“我明白。可是你這樣就不能明目張膽的出現的其他人麵前了。”我看著他這一身夜行衣打扮。
“我會暗中保護你的,就在你身邊,我會小心的。”他的眼睛再次彎了彎。
“你為什麼不繼續扮作阿財呢?那樣豈不是更方便?”
“月兒你有所不知,這種易容藥水不可多用,否則會有很大的副作用。”
這句話好像也有別人對我說過,感覺很是熟悉。
“易容藥水……所以你易容是用了易容藥水,而非□□,對了,姚子遊似乎也會這種易容方法,還贈給我一瓶易容藥水,也囑咐我說不可多用,不知與你這種是不是一回事?”
“告訴你也無妨,這易容之術是樂伯傳授於子遊,而我來這裏尋你之後,無法以真麵目示人,總是扮黑衣人也容易引起不便,而且,子遊還要我幫你與鳳夫人相見,這件事情畢竟不能要外人來做。這才征得樂伯的同意幫我們的。剩下的事情,因為當時時間緊迫,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樂伯?”總覺得我對樂伯有一種近乎於信任的非常微妙的感覺,得知這種易容術是源於他時,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