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來到前幾日等姚子遊的隱蔽處,便看到阿不駕著馬車趕來。

“上車吧。我送你們過去。”

“我就知道你會來。”我輕輕一跳,躍上馬車,升歌也隨後跟上。

馬車“答答”的飛奔而去,車廂內卻是一片靜謐。

隻因此刻,我才發覺,車廂裏除了我和升歌,早早已有一位熟人在座了。

片刻驚詫過後,我打破了沉默:“樂伯!?”

“不錯,小姐有何吩咐?”

“是姚學士吩咐的麼?”我的聲音頓時冰冷。

“是我自己的決定。”他話音落下,便閉起眼睛,不再搭理我。

他今天有點怪怪的,也罷,近年來,一直是他在調理娘的身體,雖然是在暗處,也比我們清楚些。

“子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樂伯畢竟是子遊的授業恩師,他也有權利知道這些。”阿不的聲音從馬車前傳來,我更不便再追究什麼了。 一路無話。

來到木屋,天已經黑透了,我與升歌在屋子周圍巡視了一番,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物,這才放心的進了屋子。

畢竟,木屋並不像我想象中隱蔽和安全。

阿不這次沒有同以往一般在樹林外等候,而是跟隨我們一道進入木屋。升歌雖有所懷疑,許是怕我不高興,並沒有問出口。

我看到緊跟在身後的樂伯,不便告訴升歌,隻好抱歉的看了看他。

小雨見我們來了,隻對著我點頭一笑,便趕忙去燒水煮茶。

裏屋燭影綽綽,還有鳳姨與娘低低的談笑聲不時傳出,看來她們想起來以前不少的趣事,此情此景,雖然不免傷感,卻更不乏溫馨。

“娘!鳳姨!我們回來了!”

“月兒!”娘在床上坐著,鳳姨在床畔上趴著,卻都同時回頭喚我小名,繼而相視一笑。

“娘,聞櫻是您給我取的名字,您要是喜歡,以後就叫我聞櫻吧。隻不過,我還是姓肖好了。”我笑笑,想起娘第一次見我便喚我做“櫻櫻”,心中不由一暖。

“傻孩子,你不明白麼?隻要你好好的,隻要你心中不恨娘,永遠有娘,叫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我覺得‘月兒’這名字挺好,叫了這麼些年也都慣了,不必改口了。你心裏隻要有那名字便好。”娘向我招招手,隨即牽起我略顯冰涼的手。

“這二位是……”鳳姨抬眼看了看仍蒙著麵的阿不與樂伯,麵露警惕之色。

“鳳姨,這位老先生自稱樂伯,是姚子遊的恩師,平日裏也曾私下裏給娘好些幫助的,不是歹人,這位蒙麵公子是……”我悄悄的湊到鳳姨的耳邊,告訴她此人正是阿不,而且不便露出真容。

鳳姨愣了一楞,也學我一般,湊到我耳邊輕語:“好小子,還真讓他找著了。”

“你們一大一小,都是長不大的孩子,還有這麼多悄悄話啊。”娘並不問我們說些什麼,隻是麵帶笑意的看著我們。

“就不許我和鳳姨有秘密啊。”我笑道。

“娘,就讓樂伯為您把把脈吧。”我用眼神央求娘親。

隻見她聽話的伸出手,柔聲道:“那就有勞先生了。”

此情此景,我不禁眼眶熱熱的。現在的她,滿心滿腦都是我,再也分不出精力去想別的任何一個人。好似我說什麼,她都能欣然接受一般。

“夫人,那我就冒犯了。”我緊張的盯著樂伯所有細微的表情變化,隻怕他的一挑眉,一眨眼都能牽動我的心神。

“我娘她如何?”我忐忑不安的問。

“夫人的毒素沉積了這許多年,雖然被我設法一定程度的牽製住,卻根本達不到根本,必須要找下毒之人尋得解藥方可解除病根啊。”樂伯沉吟一番,遲遲開口。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麼?真的隻能走那條路?”我低下頭,想起姚子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