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姐初入寧府時刁蠻任性又不懂禮儀,常常鬧得這寧府內雞飛狗跳家宅不寧,下人們遠遠的見了她便躲在一旁,唯恐她又來尋自己的麻煩,不過這幾年裏經過寧夫人的管教,石小姐那副壞脾氣已經好了很多,見了下人也都是和顏悅色,隻是偶爾還喜歡女扮男裝溜出去玩耍,畢竟她仍舊是少女心性,喜歡玩樂倒也還正常,由此可見寧夫人在教育女兒這件事上的造詣之深,絕對不是一點半點而已,或許這也正是石小姐的家人將她送來寧府的原因。
所以今日夜晚從石小姐房內傳來了兩聲令人膽寒的尖叫聲後,寧府內的下人們反而覺得有些奇怪,心中都在暗自揣測石小姐是不是不小心在門框上磕了腦門,因為像這樣的事情在寧府已經很久都沒有發生過了。
石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隻是由於驀然間她聽見蓮兒叫了一聲,又看見蓮兒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放在胸口處止不住的顫抖,一張小臉也霎時變得慘白,目瞪口呆的盯著自己的胸前,顯然是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於是出於本能石清也跟著她叫了一聲。
叫完後她又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兩團不堪入目的醜陋畫麵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的眼中,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故意施為,那東西畫出來的大小竟然和自己原本長著的一模一樣位置正好合適,雲天行三個大字靜悄悄的躺在中央,但在石清眼中它卻是張牙舞爪正在向自己挑釁。
石清就這樣呆在了那裏,一時間她竟然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
房間的大門突然間被人推了開來,石清立即翻身跳進了注滿清水的浴桶裏麵,將身體完全浸泡在了水中,露出一顆腦袋靜靜的望著門外的來人。
女兒家的閨房豈能是說進就進的,況且寧府家大業大戒法森嚴,所以這來人除了是寧夫人外還能有何人?
原本已經睡下的寧夫人聽到了石清房內的尖叫聲後,還以為是遭了賊子或是出了什麼意外,於是立即下床穿起件便服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房外還站著幾個同她一起過來的侍女和護衛,那些護衛們手持棍棒一臉戒備的注視著這房內的動向,隻等寧夫人一聲令下他們便好衝進房間裏來救人。
寧夫人神色緊張的在房內打量了一圈,見到石清平安無事倦身在浴桶中,一顆焦急的心才稍微安穩了些,一臉關切的問道:“清清,大半夜裏的你大呼小叫這是幹什麼?”
石清往那水裏一泡,頭腦已經清醒了過來,此時心裏已經把雲天行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個遍,見到寧夫人有此一問,立即答她道:“沒,沒什麼,就是剛剛見了隻老鼠,還怪嚇人的”
她身旁站著的蓮兒也立即插嘴說道:“是啊夫人,那老鼠長得比貓還大,所以將蓮兒和小姐嚇了一大跳。”
寧夫人聞言後半信半疑,心裏想到,看這鬼丫頭的神色多半又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這府裏的蠅蟲鼠害下人們都格外注意,怎麼可能會突然有老鼠出現在房內,而且比貓都還要大。
可又想萬一這丫頭說的是真的,那負責這些雜事的下人肯定有所懈怠,明日定要好好責問一番,若這事是真的少不了要罰他些俸錢。
可憐那下人還在為石小姐擔心,卻不知道僅憑她一句無心之語,自己就要白白受了這無妄之災。
見到石清安然無恙,寧夫人便準備重新回房裏去歇息,跟她嘮叨了幾句轉身出了房門,石清見寧夫人一走便又開口跟蓮兒說話,嘴裏少不了將雲天行好好討伐了一番。
可沒料到寧夫人又轉身折了回來,笑意盈盈對石清說道:“你這丫頭今日又偷偷的跑了出去,還敢喝的個叮嚀大醉被人抬回家來,隻顧著喝酒肯定沒吃什麼東西,這會跑回來了才想起去廚房裏邊偷吃,你以為你藏起來了夫人就不知道,你自己聞聞那醬油味兒飄得滿屋子都是,難怪會招了老鼠進來。”
寧夫人覺得自己揭穿了石清這些鬼把戲後心裏自然格外高興,心情愉悅的回到了房裏,估計今夜會做一個好夢。
隻可惜寧夫人不知道她這腳才剛一走,石清便“噗通”一聲栽倒在了那浴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