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在她耳畔說了幾句,青衣女子做了了然神情。次日便出了流波府大公子被攔腰斬斷的事故,事後流波府竟然未曾言及追究之意,整個棲霞鎮周遭皆是一片嘩然。
這便是白衣狐妖踏足修行之路的前事。
十萬方界妖狐一族再有白狐之事,已是五百年後。這事與妖狐一支中,一個大宗族有關。這個大宗族是三等青狐的部族,整個事情用一句話解釋,那就是白狐妖修一己之力,三進三出青狐祖宅,隻為擊殺一凝神期的妖修。事情的結果便是他如願以償,他在傷了尾骨之後,依舊在青狐祖宅外留下一句:“天生天養,血親可笑!”之後又放出狠話說,必將尹姬親手誅殺。一時掀起軒然大波,長老院派出三位二代長老,將白狐逐出十方妖界。
故事的收尾,是在碧波亭,那是在白狐逐出十方妖界之後的第二天。
張青玉端坐在碧波亭中央,若不是親眼所見,你很難相信一個雙手滿是鮮血的狠毒女子,此刻竟然麵色淡然的在亭中撫琴。片刻過後,便是一白衣男子踏波而來。他麵若潘安,秀氣得連女子都要嫉妒三分,若你凝神一看,便發現他與白子有九成想象,但是氣質已經完全不同。隻見他剛入亭中,便軟到在琴案上,雙唇鮮紅,嗬氣如蘭得說道:“青玉,你怎又在撫琴?”
“那你怎又殺回十萬方界?不要以為如今結丹期修為,便可如入無人之境。”
“今日你怎的如此嚴肅?往日你嬌縱哪裏去了?為何今日不飲酒?”白衣男子連發三個問題,張青玉卻習以為常一般,放縱他如此習性。待到曲終,鳳求凰的琴音再次落下一個句點,青衣女子幽幽說道:“今日無情,何故飲酒?”
“縱使無情,卻勝有情。你說情字有何玄妙?讓那尹姬能看上區區一個三等青狐?還是旁係末支的小子。”
“這道理和你舍不得殺他是一個道理,這是流在血液中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緣故。”
“那你與他又無血緣,何故縱使思念他?”
張青玉輕歎一聲,不曾回答他。琴音卻是一換,變成肅殺氣氛的十麵埋伏。白衣男子不喜這般鬧騰的聲響,閉了聽識,便在琴案上睡覺。之後卻被一陣疼痛驚醒,他張開眼睛,張青玉抬著左手,掐緊他的喉嚨,言談間不再是淡然的模樣,一股狠毒意味流轉出來。
“我讓你殺了你爹,你為何不下手?這五百年來,若不是你嗜殺,修為豈能提升如此之快?我是如何教你的?不是你死,就要他死!”
白衣男子驚得說不話來,隻是長著嘴,口中比劃著:青玉,青玉二字。
“我給你仙緣,便是看中你與我一般,嗜殺成性!想不到,我教了你五百年,你竟然就給我這樣的結果!”轉眼張青玉便是撇過一爪,白衣男子脖頸處立刻出現一道細細的口子,鮮血卻止不住的往外流淌。她鬆了左手,伸出舌頭,舔了舔右手上的血液。
白衣男子卻兀自笑了,他高聲朗道:“你丫呸,裝誰不好,竟然裝模作樣扮青玉!”他詭異笑出聲來,複道:“原來佛家勸殺之術,便是以殺止殺。我倒有何玄機?”突然他瞪了眉眼,恨聲道:“你扮我爹娘,我不曾勸阻。隻是你扮青玉來殺我,可笑!”
“有何可笑?殺人之人,人恒殺之!”
“可笑在於,她若要殺我,我自當送上我內丹真元。可惜啊,她怎會想要殺我呢?普天之下,唯有我與她相依為命。這種情感,你一佛陀豈能懂得?”說著他又笑了起來,一時竟然止不住笑意。
碧波亭中,琴案上的青衣女子金光一現,露出佛陀真身。那白衣男子笑意不止,佛陀突然變了臉色:“你竟敢自爆內丹!”
“你敢扮他,就要承擔住這樣的怒火!”
結丹期修士自爆內丹,碧波亭寂滅隻在眨眼之間,周遭所有景色再次歸於虛無黑暗。阮徽音看著這虛空中的一幕幕情景從無到有,再從有消無,最終留下一個裸體男子,肌膚蒼白,氣若遊絲。天空無邊的黑暗終於退開,劫雲徹底散去,阮徽音遞了一個眼神給戚長雲,詢問此刻該作何打算。
“他無礙。內丹不破,如何成嬰?這是臻入元嬰期的必經之路。隻是沒有靜養百年,他的修為難以真正達到元嬰期的手段。”
“所以他這算是度過化形劫了?”
戚長雲點點頭,他緊閉的雙眼掃過躺在地上的猿飛,一時之間不知道是給阮徽音找了個幫手,還是惹了個麻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