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褻衣上被血染紅的地方,胸口尖銳的疼痛,這些他都無暇顧及。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隨著她急切離去的背影而抽空,那一刻,他突然有了種想法,不管她是不是她,他都想竭盡全力將她留在自己身邊,那怕隻是鬥鬥嘴,懊懊氣,他都甘之如飲。
隻是,望著玉枕下那根刻著月字的木簪子,撫摩著心髒處流血的傷口,他自嘲的笑了,他知道,從此以後這個地方,將永遠磨滅不去,這一世,都將伴隨著他,直到生命的終結。
不一會兒,禦醫聞聲匆忙著趕來清理傷口,隨同而來的還有一身藏青色衣裳的謙,望著後麵,沒有看到那抹嬌小纖細的身影,突然就冒出了一個想法。
“你下去罷。”毫不感情的幾個字,他擺擺手,示意禦醫退下。
“你這是做甚?”望著他蒼白的薄唇,與一身被血染紅的衣裳,謙緊皺著眉頭,擔憂的望著他。
“沒事。”黃埔決然回已淡淡的兩個字,眸中的冰寒卻少了幾分,對於謙,他從來都冷不下來。
也因為有他,才能讓他在這些年,仍然保持著最初的溫暖
禦醫躊躇著,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微微顫抖著,他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直到皇帝再次不耐的揮手,他才背著工具退出去,卻半路又被人叫了回頭,而此禦醫,正是魅漓醒來第一眼見到哪個。
“皇…皇上……”禦醫怯弱的叫了一聲,撲通一聲跪到倒地上,他實在忍受不了皇帝那一身的寒氣,也不知道皇帝叫他來幹嘛,難道是因為上次的傷口沒處理妥當?
“東西留下,滾出去。”實在不想在這時候忍受旁人這唯唯諾諾的態度,黃埔決然涼涼的開口,聲音卻多了絲疲憊。
“是…是……”老禦醫顧不上額頭的冷汗,連滾帶爬的跑出去。
揉揉疲憊的額頭,他回望著正瞪著他的謙,淡淡的開口:“她不承認,僅憑一根簪子,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她。”
“都要死了,還想著她?”謙玩味一笑,絕世傾城的臉上閃過一絲異彩,漫不經心的開口:“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在她手上的。”
本是謙說著玩的一句話,然而,說者無意,聽著有心,黃埔決然卻是真正的將這句話思量了一下。
直到許久過後不見他反應,謙將他的褻衣用力一扯,露出了裏麵寬闊的胸膛與凝固成黑色的血液。
擔憂的神色從眉宇間一閃而過,清眯著眼,喃喃道:“在這樣下去,不用死在那個女人手上,你自己就先倒下了。”
說罷,謙還似說不夠的繼續道:“記住!你現在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不,你的命從來就不是自己的!你是藍月皇朝的王,這藍月的江山沒有任何一個能行,惟獨少了你不行,你可還記得父皇臨終前的遺言?
天下所有的女人都隻能是棋子,他讓你不要沉迷女色,這點你做的很好,可沒讓你對誰動真情,帝王之家動什麼都行,惟獨不能動真情!這天下的美女多如繁星,哪個不是趨炎附勢?可你卻偏偏不聽,硬是愛上那麼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夠了!”不等謙嘮叨完,黃埔決然受不了大吼一聲,冷冰冰道:“你給朕出去!”
這是他第一次對他自稱朕,可想而知他是真的動氣了,這麼多年來,他第一對他動氣,卻是……
“好啊,為了那個女人你居然連我都罵,我莫子謙算是看錯你了!”重重的一甩門,莫子謙負氣而走。
“皇…皇上,雅貴妃娘娘在殿外求見……”方公公聲音細若聞針,踏著細碎的步伐進來,生怕一個不小心踩到地雷,其實不然,他已經踩到了。
“不見!都給朕滾出去,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冰冷凍絕的聲音,帶著無邊無際的怒氣。幾乎能將方公公凍死,此時的黃埔決然就如叢林中暴怒的野獸般瘋狂。
那句,這天下所有的女人都隻能是棋子,象夢魔般纏著他,他永遠忘不了,父皇臨終前的叮囑。
“然兒,這天下的女人都一個樣,所有的女人都隻能當棋子,你切記,萬萬不可動真情…否則,我在九泉之下,死也不會瞑目…啊……”
“啊……”暴吼一聲,沙啞的聲音側響了整個養心殿,他雙目赤紅,單手捂著疼痛的額頭,在龍床上打滾,胸口原本不太的傷口再次嘶裂,妖嬈的血紅肆虐而下,染紅了一室的寂寥,他的唇,蒼白而毫無血色……
過往的事情一一從他眼角劃過,那被驚為天人的傾城女子,那停駐在他心靈之上的清冷女子,那嬌小纖細卻仍倔強狂傲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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