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他快醒了誌強趕緊站遠一些,不然等下搞的一身騷就惡心了哈哈。”鄧誌平幸災樂禍的拉著鄧誌強退了好幾步。
在他們前麵幾步遠的地方躺著一個少年,那少年眯著眼,臉很是蒼白,眼睛眨巴了幾下但是沒有睜開來,像是睡著了做了個噩夢,也像是在做著某種努力。
半晌那少年終於睜開了眼,不過或許是因為光線太過刺眼的緣故,他眼睛隻睜開了一點又複馬上閉了起來,那少年約莫十三四歲,長的很是清秀,眉長過目,不過身形很是瘦小,身上衣服洗的泛白打了好幾處補丁,而且衣服濕漉漉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他幽幽的醒了過來還沒來得及注意周圍的環境,而是痛叫了一聲,皺著眉頭單手撐著地麵坐直了身體,手伸到頭頂摸了摸然後捂在那裏痛叫:“哦痛死爹了,這絕B的難道一下沒死成還要再遭一次罪不成?坑爹啊!”
“牛二,你在說些什麼鬼話?”鄧誌強納悶的問道。
鄧誌平與鄧誌強交換了一個眼神說:“不會是砸傻了吧?”
他們齊齊向牛犇望去,心下有些惴惴然。
“牛二?”多麼熟悉的小名,有十幾年沒有人這樣叫過自己了,自己都快忘記這個小名了,現在陡然間又有人這樣叫自己,牛犇不由很是奇怪的望著對方。
待他看清對麵那兩個人,看清周圍的環境的時候,眼睛快速閃動滿是茫然的神色:“我這是在哪,你們是誰?”
鄧誌平手在牛犇眼前晃了晃,拍了拍牛犇的臉說道:“我是鄧誌平啊,那個是誌強,剛才你不小心被石頭砸到了。”接著他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捂著鼻子跑開了,臉上滿是怪笑。
牛犇這才來得及檢查下自己,眼前的這雙手很纖細,身上的衣服是十幾年前自己穿過的,摸了摸臉,臉上很光滑一點胡渣都沒有,光滑的很,這根本不是一個27歲人該有的體征。
他茫然四顧,看著良田看著不遠處低頭吃草的水牛,再看看眼前這兩個堂兄弟,牛犇終於確定了一件事情:“老子這下玩脫了,跳一次樓還能回到自己十三歲那年,回到自己被石頭砸到頭的那時候。”
牛犇聳了聳鼻頭飄進了一股怪味,很騷,像是尿的氣味,衣服很濕牛犇好奇的用手沾了點放在離鼻子不遠處聞了聞,這一下牛犇差點沒被這氣味惡心的吐了出來。
幹惡了幾下,連忙把衣服脫了下來,而不遠處的鄧家兩兄弟早已經抱在一起笑的前赴後跌。
牛犇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明朗了。
他本是一個二十七歲的大齡青年,庸庸碌碌的過著日子,按部就班的生活,有過夢想也有過要做出一番豐功偉業好讓父母高興,也好讓她不至於跟自己受苦。可是現實一次次的把夢想擊碎,一次次的努力都沒能有任何的成果。
從此牛犇似乎死了心,也放棄了要掙紮的向命運搏鬥,守著她,護著她,相知相擁的過著兩人的二人世界,平凡而寧靜。
可是或許是他太過貪心,亦或許是她太過美麗根本不是她這種凡夫俗子能擁有,能給的起的未來。
那天她挽著別人的手,倚著一輛豪車冷冷的看著自己,那樣的目光牛犇感覺很是刺痛,刺痛的身體如同紮了無數根針。心若喪死的牛犇頓覺生活了無生趣,最後一次拿起手機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叫她來一個地方。
那是生命的訣別,牛犇原本以為自己能當著他的麵灑脫的站在高樓顛,微笑的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最後他卻發現自己連尋死的勇氣都沒有,懦弱的不敢往下看。
關鍵時候別人幫了他一把,牛犇記得那張臉亦記得那一抹斜斜的微笑。
而現在自己卻隻有十三歲,回到了十三歲的現在,被人用石頭砸了腦袋還在身上尿了一身的這一刻。
這一切當然不是在做夢,牛犇感覺前所未有的憤怒,手抓著泥土狠狠的抓住,捏的越來越緊,那兩張稚嫩的臉幸災樂禍的微笑不斷的放大,牙齒咬的緊緊的恨不得衝上去把那兩張臉打的開了花。
“畜生!畜生!”牛犇在心底不斷的重複這兩個字,一個村長大的同齡孩子對彼此最是了解,鄧家兄弟壞到什麼程度牛犇最是清楚,現在才十幾歲就能幹出這麼缺德的事情來,他們以後成為殺人、搶劫、強女幹犯,這些根本都不是偶然。
泥巴塞進了指甲裏撐的有些疼,頭上的疼痛感一直都在持續,牛犇深深的看了猶自在笑的很嗨的鄧家兄弟一眼,緩緩的鬆開了手,權衡了利弊,暗暗的在心裏發誓:“用不了多久看你們還能不能笑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