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躺在床上的，半夜頭痛欲裂的起來找水喝，灌了一大瓢冷水才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大年初二就陸陸續續的有拜年客來自家拜年，而牛犇兄弟二人也要拿著東西到外公外婆和其他親戚家去，當然也少不了給老巴也拜了個早年。
人家拿東西來拜年是要做飯菜給這些人吃的，這是中國的傳統，好像很多地方都是這樣。
今年來牛犇他們家拜年的人似乎比往年要多，就連好多年沒有來過的親戚也拎著幾瓶酒一些東西來了他們家。
這是改變也是現實，牛犇沒有理由也沒有閑心去斥責某些人的現實世故。
看到牛犇的人都要問幾句，或者有人當著他的麵當著父母的麵誇讚他幾句，而牛金華夫婦似乎對這樣的稱讚很受用，似乎兒子真的做了很了不起成就將來必將成就一段豐功偉業。
從學校拿回來的三張獎狀被牛金華貼在了大廳最顯眼的地方，見人就說這是我家孩子牛犇寫的作文還上書了呢，然後眾人一陣感歎說自家的孩子怎麼怎麼樣，要是能像牛犇這樣該多好有高興之類的。
對於這些話牛犇早已聽膩了，受過的讚美太多並沒有讓他飄飄然的忘記自己是誰。
鄉下沒有城裏那麼多娛樂活動，而過年的時候很多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賭，一個小房間圍了幾十個人，圍觀的、大叫著趕緊下注的、因為拿了好牌大聲吼叫的。
各種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烏煙瘴氣的讓人眩暈.
牛犇擠進人群好不容易在人堆裏找到了雙目刺紅的牛金華，牛金華喝酒喝的七八分醉的時候眼睛一般都會眯起來，別人喝多了臉會紅而他卻恰恰相反，臉白的嚇人。
而現在他時不時的揉眼睛，拍著自己發白而消瘦的臉，這不是喝醉了酒是啥。
牛金華顯然沒有注意到牛犇，依舊大喊著說道：“快點下注，下好了我就發牌了。”
“金華矮子，你還做個屁的莊啊，錢都沒了你幹脆直接倒莊算了。”有個人嘲笑的說道。
牛金華不滿的大叫道：“你放屁，我才輸了幾千塊而已算個卵，幾千塊也他媽的能算錢，趕緊下就是錢保證少不了等下我叫人送來。”
“哈哈好，我們知道你們家有錢，就先聽你的先欠著，這次我壓5000.”說完把一紮錢拍在桌子上。
人群發出一陣驚呼，接著又有一人壓了三千，後來陸陸續續的有幾百到幾千的壓，也有閑家幾十塊的壓。
這樣一把下來要是輸了的話估計上萬還不隻。
“今天金華矮子輸慘了，這都去了八千多了，他運氣這麼差卻還要硬撐，這把要是又輸了估計兩萬了吧。”圍觀的人對著旁邊的人說道。
另外一人看了看正眯著眼搖晃晃洗牌的牛金華說道：“人家現在可是很有錢，你沒家他現在那得瑟樣，把話說的怎麼滿活該他這樣。隻是便宜了這三個從湖坪跑來賭博的人，這才一會的功夫這錢都讓他們贏去了。”
有人打趣道：“嘿這叫啥人傻錢多還是個醉漢，你要是眼紅你也去壓閑家啊，你看我壓閑家都贏了兩百多，這錢不掙白不掙。”
“不行，賭博這東西沾了就會上癮，一個不慎就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更何況我家那婆娘我要敢賭非跟老子拚命不可。金華矮子這次估計要慘了再這樣賭下去的話。”另外一人有些惋惜的說。
“他再這樣輸下去肯定不行的，我去他們家把彭紅繡叫來把他拉回去。”
“鄧有才你就別忙活了，你剛才不是勸過他不照樣不鳥你，你再這樣做斷了那三個湖坪人的財路小心等下他們拉一幫人來揍你。”另外一人勸導的說。
鄧有才有些喪氣的望了一眼牛金華，然後選擇了沉默。
牛犇把話都聽在耳裏，看著牛金華很緩慢的洗好了牌一張張的發給別人。
牛金華小心的抽起牌，捧在手裏一點點的把牌撚開，後麵圍觀的人伸長了脖子不斷的看著他一點點的把牌展開。
一張“10”，一張“9”，牛金華重重的把牌牌在桌子上興奮的喊：“哈哈，9點快點給錢給錢，老子就說嘛總不可能一直都這麼背。”
牛金華自信滿滿的望了眾人一眼。
“等下，我們還沒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