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田因為那場事故,被新上任的胡明光調到貯木場當段長。
受胡明光的直接管理。
這個安排就像一根魚刺,卡在他喉嚨裏特別難受。
過去那個胡攪蠻纏的勤雜工,在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裏,搖身一變成了奮鬥林場的新任生產主任。
對趙廣清是百害而無一利。
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燒到趙廣清的養殖場。
“這是張晨剛剛送來的罰款通知。”
於大眼拿著一張蓋著紅印章的鉛印文件,走進趙廣清的辦公室。
將文件紙摔在趙廣清麵前的辦公桌上。
由於生產規模擴大,趙廣清就在打更房旁邊接了兩間房。
一間做辦公室,另一間做休息室。
原本半躺半坐在椅子上的趙廣清,抱著膀子,一條腿搭在桌子上正在打盹兒。
突然被於大眼的大嗓門給震醒了,還迷迷瞪瞪睜不開眼。
“老趙,你說胡明光這個狗藍子咋這麼陰?上任不到一個月,就給咱們下了兩張罰單,這不明擺著是要公報私仇嗎?”
於大眼氣不公。
趙廣清抹了一把臉,將腿從辦公桌上抽回來。
一手捏著下巴,一手將那張蓋著公章的罰款單提起來。
粗略掃了一眼,便冷聲笑道:“小人得誌!”
“那這錢咱是給還是不給?”
“給!還得三倍的給!”
“啥?”
於大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給你給,我老於從來不受這個窩囊氣!”他一把拽過罰款單,三兩下撕得粉碎。
趙廣清看著他,露出一臉開心的笑。
聽到於大眼高聲大氣的大喊大叫,在休息間的劉二跑過來,以為於大眼跟趙廣清幹起來了。
進來一看卻不是這樣。
趙廣清朝著他勾了一下手,“過來過來!”
劉二看了看於大眼,又看了看扔得一地的紙屑,不明所以的走過去。
趙廣清在劉二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劉二嘿嘿一笑,掃了一眼正在操家夥,準備出去幹仗的於大眼。
“大眼哥,走啊!”
“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
於大眼轉怒為喜道:“老趙這是想明白了?”
劉二沒接話,朝著於大眼一招手,轉身就走。
留下一臉懵逼的於大眼跟在劉二身後走出辦公室。
一個星期以後。
淡水市的大平路,繁華商業街最顯眼的地方,一家門臉裝修得豪華典雅的餐廳前。
大堂經理韓三西裝革履的站在門前。
朝著魚貫而入的客人們,彬彬有禮的迎送賓客。
“劉經理您來了……”
“張老板慢走……”
突然,他抬頭一看,幾個穿著中山裝的人山裏人,朝這邊走來眼光隨之一亮。
“哎喲喂,這不是活書記,胡大主任嗎?快裏麵請!”
活占林仰著臉,用眼角掃了韓三一眼,徑直往裏走。
胡明光則夾著黑色公文包,穿著青灰色的中山裝,擺著兩條羅圈腿,緊緊跟在其後。
然後是幾個穿得很板板正正,卻滿臉被山風吹得黝黑的年輕人。
不用看就知道,他們是被活占林剛剛提拔的現場員。
活占林步履沉穩,梳著大背頭,邊走邊用五根手指梳理著發光的頭發。
韓三熱情的快走兩步,伸出手禮貌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活占林一行人來到餐廳前舉步不前。
後麵幾個麵色黝黑的年輕人,明顯眼睛不夠用。
“哎,這真是趙廣清開的餐廳嗎?”
“屁話!你沒看韓三站在門口,那還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