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
司機上下打量了蘇柔,從他身後望過去,副駕駛還坐著一個帶鴨舌帽的男人,像是在小憩。
蘇柔懶得與這種人耗費時間,甩錢打發了事。
這司機也就是欺負老實人,若是遇見個難纏的主兒,這時候倒地上不起,他就知道今天自己是走大運了。
一旁的陳喬幫老太太將紙皮收好,蘇柔本想先行回到車上,可奈何這老太太一個勁拉著她的手,感激涕零地對她道謝。
花白的頭發,佝僂的背,滿是歲月滄桑的手。
讓她想起了自己去世的外婆。
心中一軟。
老太太的腳踝處腫起了一個大包,看樣子根本無法行走。
蘇柔簡單地問了幾句,發現她家就在公司項目工地附近,便讓陳喬將她的東西一並帶上車,將老太太送回家。
老板就是人美心善!
陳喬剛想拍蘇總兩句馬屁,可看著蘇柔抬手看表的樣子,馬上便噤聲了。
遲到是老板的大忌,看來得快快將這老太太送回家才行。
老太太是個健談之人,這一路上拉著蘇柔千恩萬謝,言談頗為得體。鼻梁高挺,五官立體,有些混血的模樣,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個美人。
她自稱姓艾,家中還有一子,隻是兒子不成器,好賭成性,把一個好好的家都給敗光了。老太太歲數大做不了別的,隻能收些廢品賣賣勉強糊口。
老太太的這一番話,又讓蘇柔想起自己的身世。
她的父親就是一個賭徒,敗光了家產還家暴她的母親。母親常年被毆打,最終不堪忍受,跳樓自盡。
而父親拋下驚恐的她,拿著家裏最後一點錢,跑了。
最終,是年邁的外婆將她帶走,靠著撿瓶瓶罐罐,養活了她。
不知不覺,二十年了。
蘇柔心中那道陳年傷口,再一次被無聲撕裂。
昏暗的瓦房,室內堆滿了廢品,幾乎無處下腳。老太太有些局促,拿著兩條板凳招呼蘇柔二人坐下。
這個家,真的,家徒四壁。
蘇柔趁著老太太不注意,將一遝錢塞進桌上的碗底下。
陳喬看在眼裏,心中一暖。自家老板冷麵佛心,是個頂頂好的人。
屋內的一麵牆上掛著一張畫像,紙張發黃,有些年頭了,是一個高鼻梁藍眼睛的外國人。
蘇柔有些奇怪。
“這是我的先祖爺爺,來自西域,叫艾哈爾。你看,我的鼻子,就是遺傳了我的祖爺爺。”艾老太太笑著指了指自己高挺的鼻梁。
難怪,艾老太太的五官比一般人更立體,原來祖上竟是來自西域,蘇柔啞言失笑。二人閑聊幾句,正要離開,艾老太太拉著她,遞給她一樣東西。
“今天若不是小蘇你在,我恐怕都沒辦法湊到足夠的錢。”艾老太太真誠地說道:“我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隻有這個祖傳的小玉佩,你就收下吧。”
蘇柔推辭幾番,可看艾老太太如此堅決的表情,若不收下,還不知要耗到幾時。幾位工地負責人都還在項目上等著她,隻能暫時收下了。
在車上她細細看了下這個玉佩,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一旁的陳喬多了句嘴:
“蘇總,這個玉佩,義烏小商品市場一抓一大把呢。比起您給她留的那些錢,我看您還虧了!”
“多嘴。”
蘇柔難得地笑了笑,將玉佩隨手放在了西裝口袋之中。
陳喬的話倒是解了她的心結,若這玉佩是個值錢的,她反倒是收著不安心了。
回想到此處,杜心中一動。
不對!
她穿越至此身上別無他物,為何獨獨這玉佩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