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副死樣子？”
陸離斜了眼，看了看一副死狗模樣的侯方域，又飲了一盞鼎湖釀。
今日開心，飲了多少杯已經數不清了，總之，看著侯方域都有些重影了。
梁世昭已經被他幹趴下了，此刻呼聲陣陣，睡得正香呢。駱子楚一向不喜這種場合，早早便告辭回了茶莊了。
“來，陪爺再喝一杯。”陸離向侯方域招了招手。
侯方域苦著臉，捏著杯子，一飲而盡。
“滿上！給他滿上！”陸離揮了揮手，指揮倒酒的小娘子酒不要停。
“二爺，我有個事求你。”
侯方域巴巴地看向他，像個可憐的哈巴狗似的，陸離瞧著覺得有趣，用手擼了擼他的頭。
“乖！跟爺說。”
“借我一萬兩……”
“哈哈哈哈……”陸離狂笑了起來，“朝宗你是買了媚香樓了？一萬兩……”
陸離覺得自己定是喝醉了，侯方域的腦袋晃得自己頭更暈，他按著侯方域的腦袋借力站了起來。
“別扯那沒用的犢子，二爺我去放個水再跟你喝！”
侯方域看著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恭房，又轉頭看了看睡得像頭死豬的梁世昭，重重地歎了口氣。
待陸離回來後，侯方域已經顧自走了。
小廝陳皮帶著幾個人架著二爺和梁世昭走出了媚香樓，準備將二人送上馬車送回府去。梁世昭個頭大，醉後死沉死沉，陳皮隻能和梁府的小廝一同先抬他上去，便讓陸離在一旁先等著。
身後便是燈紅酒綠喧鬧四溢的花樓大堂，眼前卻是一片漆黑的上京夜，寒風掠過，香風拂麵。
好熟悉的身影。
一個清瘦書生，飄然從他身旁走過，雖折扇掩麵，可透過縫隙，隱隱約約似曾相識。
……是她？
陸離有些恍惚，他歪歪扭扭地想要伸手去拽住那人，可轉眼人已踏入花樓的喧囂之中，不見蹤影。
“爺？二爺？”
陳皮跑了過來，看自家主子一人在愣神。
“你剛剛……有沒有看到她走進去？”
“誰？”
陸離晃了晃腦袋，又努力張大眼睛往花樓裏看了看，難道是幻覺？
他揮了揮手，像是要趕跑腦子裏的東西似的。
正經人家的姑娘，豈會男扮女裝三更半夜來這媚香樓，自己真是中邪了！
就說看到老四沒好事！
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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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早就在花樓外瞧見了陸離，隻是今夜她來此有要事，自然是沒有時間駐足。
沒想到，陸公子也是個流連花樓的風流公子。
哪個有錢公子不花？
不花隻是沒錢而已。
左右不過一麵之緣，他自風流，與她無關。
她跟著小廝，進了二樓最靠裏的包間兒，裏頭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杜姑娘！”
“是你！”杜若愣住了，竟是大理寺丞錢佑。
“是我！”錢佑伸手請她入座。
“今日若不是杜姑娘闖上大理寺，我亦也會約杜姑娘相見。此時幹係杜老爺生死，我隻能盡量避開耳目。”
杜若心中一凜，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