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直至天破曉後,李叔照看著包袱,讓杜若安心睡了會。
待到晌午時分,二人用了午膳,又去了碼頭。
上上下下打聽了一番,還是沒有北上的客船,問多了便再也無人搭理。
一個字,等。
“大小姐,這樣下去,還不如走山路啊,這要等到猴年馬月?”
杜若細細盤算了一番:“山路來回至少要二十日,我們再想想辦法……”
“行,小姐,我再打聽打聽。”
一旁有個腳夫,盯著他們許久,此時端著破口的陶碗,嗦著一碗麵條湊了過來:
“兩位客官,可是要往北?”
李叔點頭:“是!我們公子要去北上讀書,小哥,可否有法子?”
腳夫上上下下打量了杜若一番,一言不發轉身便要離去。
李叔:“哎!!別走啊,小哥……”
李叔從兜裏摸了點碎銀子,順手便塞在腳夫的兜裏,“給小哥買點酒喝……”
腳夫眉眼一彎,咧開嘴一笑:“好說好說!法子是有的,湊過來!”
“夜裏漕船都靠岸歇息了,有小漁船往北,走不走?”
杜若湊了過來,“走!多少銀子?”
腳夫伸出五指。
李叔有點肉疼:“五兩?”
腳夫“哎”了一聲,白了一眼:
“這被抓到可是要殺頭的,五十兩,把您二位捎上。”
看兩人大吸一口氣的樣子,腳夫扔下一句話:
“走不走隨你們啊!”
杜若咬了咬牙,心裏一橫,“走!”
腳夫把碗一放,將二人帶至偏僻的角落,又揮手招來一個船老大。
“兩位客官,這便是今晚北上漁船的船老大龍哥了。船在那。”
順著腳夫的手指,杜若看到有一艘小船靠在西側的碼頭上,有幾個苦力在往船上抬著麻袋。
船老大皮膚黝黑,一道粗眉之下是一雙泛著精光的利眼,他抱了抱拳,“我叫龍五,今夜亥時船可以出發。”
杜若,“那到時如何才能找你?”
“亥時西邊碼頭,若見不到我,就說找龍五,暗號是:蛟龍入水。”
杜若默念了一遍,記在心中。
李叔猶疑了一下,又追問道:“那定銀要付多少?”
船老大直言:“定銀五兩,若上了船就付尾數即可;若趕不上船,這銀子可就不退了。”
李叔看了眼杜若,杜若點了點頭,他便從懷中掏出五兩銀子遞給了船老大。
船老大接過銀子,對二人又囑咐了一句:
“兩位客官,莫要誤了時辰!切記,此事不可外傳。”
二人點了點頭,時間尚早,隻能先回客棧落腳。
李叔心中有所猶豫,“小姐,那跑船的看著有點滑頭。”
杜若,“李叔,咱們時間不多了,橫豎都得闖這麼一趟,咱們多留點心,見機行事。”
李叔點了點頭,“小姐,一會我去弄點防身的東西。”
杜若會意,昨夜體會到江湖險惡,不得不多加防備,還是李叔細心。
李叔在打鐵鋪買了兩把防身的匕首,又將皮袋子灌滿水,杜若從客棧老板那又買了兩天的幹糧,兩人簡單收拾了一番,在亥時準時來到了碼頭。
此刻碼頭一片寂靜,隻有一兩盞船上掛著的燈籠閃著微光。
西側碼頭龍五等人待杜若二人上船後,便收起船錨,船夫開始撐船,向北出發。
杜若二人走入客艙,發現這一趟除了她和李叔之外,船上還有七八個人,寒暄了幾句後,發現都是北上去廣陵的,有探親的、有買貨的,都是圖水路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