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這龍五確實做的跑私船的生意,杜若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已過亥時,四周一片昏暗,隻有月光灑在河上,眾人在悠悠晃晃的漁船上,都有些昏昏欲睡。
“哎,你們去廣陵做什麼?”
一旁的年輕小夥手肘碰了碰杜若,小聲問道。
杜若,“我們去廣陵買藥材。”
“啊!為何跑那麼遠,揚州沒有麼?”小夥子歲數不大,話挺多。
杜若沒有搭理,反問道:“你去廣陵做什麼?”
“我爹死了,娘早就不在了,我是去廣陵投奔我二叔去。”
小夥子人挺直爽,倒讓杜若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你旁邊這個是你爹嗎?”
“不是,他……他是我叔。”杜若愣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爹也死了。”
“啊!我們真是同命相連!我叫冬青,你呢?”
“杜若。”
“等到了廣陵,我也有叔了。”冬青看了看正襟危坐的李叔,有點羨慕。
杜若心有戚戚蔫,可眼前的男孩子卻樂觀地向她咧嘴一笑,反倒過來安慰她一般說道:“去廣陵最快得兩日呢,咱們一起有個伴兒,時間過得快。”
杜若點了點頭,突然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尤其刺耳。
冬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側過臉去。
杜若輕笑一聲,從包袱裏掏出一塊幹糧,遞給了他:“吃嗎?”
“我……湊了船資,我沒有銀子了,不要不要……”
杜若塞在他的手裏,“拿著,不要錢。”
冬青有些扭捏地接了過去:“哥們,你真好!”
杜若笑了笑,“出門在外,互相照顧!”
冬青用力地點了點頭,便不客氣地吃了起來,狼吞虎咽的,看來是餓了一天了。
李叔又從囊袋拿了點水出來給他,“小夥子,慢點,別噎著。”
“叔,你真好!”
冬青吃飽了肚子,更是打開了話匣子,對著杜若一路說個不停。
“若哥,這個船老大龍五,我聽說是揚州地頭最厲害的跑私船的,什麼天都能跑,就是價格高……”
“哥,你知道嗎,我爹在的時候,我在揚州,那過得可瀟灑了!”
“若哥…若哥…”
哥哥哥,哥你妹啊!
杜若的頭都大了。
本來就暈船,再加上冬青這個話癆像鸚鵡一樣,在她的耳旁不停地叨叨叨,杜若感覺自己的小腦袋要炸裂了。
杜若,“冬青,你知道嗎?每一條河裏,都有許多枉死的人,變成了水鬼。”
“若哥,這大晚上的,你幹嘛突然說這個……”
冬青感覺自己的毛孔都立起來了。
“這水鬼,最喜歡拉話多的人下去聊聊天!”
啊!!
冬青嚇得趕緊閉上了眼睛,也緊緊閉上了嘴巴。
杜若暗笑,終於耳根清淨了。
夜深了,跑私船的最忌諱燈火,因此,漁船上一片漆黑。
身旁已隱隱約約傳來陣陣輕微的鼾聲,杜若也閉著眼睛,漸漸進入了夢鄉。
半夢半醒之間,船身突然震動!
“不好!”
李叔瞪大了眼睛,推了推杜若。
啊!!
船頭傳來了激烈的搏鬥聲!
“有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