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陸離卜一從屋頂落下，便聽到背後有“啪啪”的鼓掌聲。
駱子楚：“出息了！自己家門不進，學人做賊了。”
“你回來了？”
陸離難掩心中喜悅，眉宇之間自帶著喜氣，與往日大不相同。
駱子楚敏銳地察覺到他春心蕩漾，笑著說道：“不回來，哪能看到這樣的好戲？”
陸離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無意遮掩。
“看來不止是開府入朝了，還有喜事！難道，是和杜姑娘有關？”
“阿金這個大嘴巴……看我不罰他月銀……”
陸離這一答，算是默認了。
這激起了駱子楚極大的好奇，他拉著陸離進了書房，“快，展開說說，詳細點……”
陸離咧得嘴都歪了，可嘴上還硬著：“你不是應該先同我說說漕運的正事？！”
“屁，你和杜姑娘的事，才是頭等大事。快說！”
“嘿，也沒什麼。就是我們那個……什麼了。”陸離做了個親親的手勢。
“這麼快？”駱子楚震驚，陸離一臉得意，春光燦爛。
“杜姑娘是哪隻眼瞎了，竟然看上了你？”駱子楚搖了搖頭，有些心痛。
“哎，小舅舅，你說這話就過分了！我哪裏不配了？我與她乃是絕配！”
“你過往那些風流韻事，她不介意？”
“那都是逢場作戲，我已同若兒說清楚了……”
“你真實身份，她可知曉？”
“那，還沒有……”
“你的婚配不由自己，她可知道？”
“……我一定會娶她的！除了她，我誰都不要！”
“若是聖上另有賜婚呢？你也拒絕？”
“……”
陸離被這一盆盆的冷水，澆得心頭一冷，麵上也不複之前的喜悅，變得陰沉，那捏著茶盞的手，愣是起了青筋。
駱子楚瞧著心疼，歎了一口氣：“從你愛上她開始，一切便不受你的控製了。”
皇子與商女，何止雲泥之別！
若是一朝被聖上知曉二人私定終身，雷霆大怒，又該如何收場？
“阿離，你找到了心愛的人，我為你高興！可你莫要忘了，有多少隻眼睛在盯著你。你若不能護她周全，又何苦將她拖入這泥沼之中？”
駱子楚每每從杜若的身上，都能看到駱縈的身影，那般隱忍、決絕。駱縈的性子那般倔強，在宮中不懂也不願曲意逢迎、趨炎附勢，生生地丟了性命。
他既為陸離開心，也為二人今後的命運捏了把汗。
陸離重重地放下茶盞，堅定、不容置疑：“小舅舅，我一定能護她！”
拚上這條命， 我也要護她一生。
“很好！不愧是我駱家好男兒！”
駱子楚是瞧出來了，這孩子是一頭紮入愛河，無法自拔也不願自拔了。
“如今我有了若兒，思慮的事便不能再像過去那般隨性了。漕運一事，我要好好辦一辦了!”
頃刻間，陸離又恢複了從前那般銳利的模樣。
“與你猜測的大致無二，沿路漕司貪腐嚴重，每年戶部下撥的銀兩，大部分入了這些人的私庫。河道淤泥堆積，無人疏通，難怪開閘後河道也一直堵塞，影響水路通行。”
駱子楚這一路北上，真正見識到了漕運的弊病根源。
沿河漕司幾乎個個衙門不做正事，就守著這條運河撈錢，漕船都是大體量的承載，而河道淤泥堆積太高，漕船通行不暢，自然運輸能力下降，不止影響了官府每年的糧銀運輸，也連累了民間商船、客船的營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