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來,杜若在營帳內水米未進,沉默又絕望。
她無法入睡。
一閉上眼,滿地都是血。
齊元昊派來營救她的幾名暗衛,除了陳皮跑了,其餘全都死了。
她蹲坐在床榻之上,兩日來,未曾換過姿勢。
梟天翊在主帳望著自己的右手發呆。
手上還綁著那日杜若為他纏繞的紗布。
便是這隻手,射出了那一箭。
他是大漠出了名的神箭手,箭,從無虛發。那個人就算跑了,也逃不過一死。
阿勒悄悄走進了營帳,立在他的身側。
“還是不吃不喝?”
阿勒:“是。”
梟天翊心頭一滯,有些抽動:“她,哭了嗎?”
阿勒訝異地抬了抬眼睛,輕咳了一聲,如實回答:“沒有。”
梟天翊揮手,示意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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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撒謊。
齊元昊派了這麼多人來救她,擺明了他們之間有著極深的牽絆。
梟天翊越想醋意越濃,心中莫名燃起怒火,甚至想要立刻去撕碎她。
他將手中的棉布一把扯掉,重重地扔在地上。
可如此,尚不能解氣,他又憤怒地踩上了兩腳,方才覺得有些暢快。
中原女人,騙子!
“拿酒來!”
“是!”
成安王踏入主帳,看到梟天翊,頓時眉開眼笑:“聽說大梁暗衛悉數被滅,大王真是料事如神啊!這中原女子,對那定北將軍果然意義重大。”
不提此事還好,一提此事,梟天翊更是怒火三丈。
他就像個傻子一樣,被杜若耍得團團轉!
自己真的是魔怔了,今日竟還被她那般可憐的模樣弄得心神恍惚。
女人罷了,大漠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他一揮手,對著成安王笑道:
“王叔,大月美女如雲!今日高興,一同來欣賞,可好?”
“好!好侄兒!來來來,痛飲一杯!”
鼓聲、樂聲,如雨點落地,歡聲雀躍。
梟天翊暢快地一杯接著一杯痛飲,酣暢淋漓。
他是大漠的王,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去他的!
他跌跌撞撞地走下王座,揮了揮手,想要趕走腦子裏那個不斷浮現的身影。
“王叔,喝!”
“喝!”
酒過半酣,成安王早已按耐不住摟著一個美姬帶去自己的營帳。梟天翊眯起了眼睛,隨意點了一個,進入後帳伺候自己。
一番肆意雲雨之後,他疲憊地翻下了床榻,揮手讓床榻上赤裸的女子退下,自己則進入浴桶之中。
他掬起水灑到自己的臉上,可任由他如何清洗,腦子裏的人影卻越來越清晰,趕都趕不走。
他低頭看水麵,杜若眉眼彎彎,在對他笑。
他憤怒地錘向水裏,水花飛濺,蕩起了漣漪,可沒多久,那張俏麗的臉,又回到了水麵上。
不行!
他不能任由一個女人,隨意拿捏他的心。
他是這大漠的王,沒有人可以如此隨意擺布他,不費吹灰之力便攪亂他的心緒。
他起身穿上衣袍,怒氣衝衝地向杜若的營帳走去。
今日,他一定要將她痛斥一頓,若她再不說實話,便將她抽筋扒皮,扔進軍營。
阿勒看著自己主子黑沉得如死神一般的臉,心中暗暗為這個姑娘惋惜。
這下好了,徹底惹怒了主子。
哎,誰讓她是那定北將軍的人呢!
“你守在外頭,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梟天翊森冷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