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梟天翊走進營帳,屋內隻有一盞油燈,昏暗無比。
這些勢利眼的奴才比狗還有眼力見,瞧著梟天翊發了怒,便開始怠慢了杜若。
布簾打開一股冷風裹了進來,差一點便讓這盞油燈熄滅。好在它晃晃悠悠、忽明忽暗,待布簾放下後,又重新亮了起來。
杜若縮在床榻的角落,發絲淩亂,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梟天翊莫名心中抽搐,眼眶有些熱氣。他輕咳了一聲,示意自己已經在此。
可杜若的身子,紋絲不動。
梟天翊抿起薄唇,眸中升起怒火:什麼意思,真以為他不敢弄死她?!
他一把衝了過去,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挑開了她臉上淩亂的頭發,一條猩紅的血痕在她潔白的臉龐,尤為刺眼。
她睡著了。
濃睫垂落,眉頭皺成了一條蚯蚓,唇色蒼白地讓人心疼。
本來想要掐上她喉嚨的手,挺了下來。
他從懷裏掏出她送給他的金瘡藥,用手指掏出了一點瑩白的膏體,輕輕地塗抹在她的臉上。
指尖的溫熱將膏體化開,滲透進了傷痕之中,有些刺痛。
她的眉頭聳動了一下,閉著眼喃喃得叫著:“放過他們,不要!不要死!”
梟天翊有些不悅地放下手。
可片刻後,她又沒有了聲音。
梟天翊覺得不對勁,他的大手摸上了她的額頭,滾燙無比。
她在發熱,渾身滾燙。
“叫巫醫來,快!”
阿勒在帳外,沒有聽到意料之中的聲音,反倒是聽到了梟天翊急促的呼喚聲。
他愣了愣神,匆忙跑向主帳附近,帶了巫醫過來。
此時,他才發現,梟天翊竟然緊緊地將杜若抱在懷裏,神情萬分緊張。
巫醫摸了摸額頭,又搭在杜若的手腕處,聽了聽脈搏,一臉凝重。
“怎麼樣了?”
“大王,這個女子全身高熱,心跳得劇烈,應是驚厥過去了。”
“有何藥可治?”
“隻能給她用冷水擦拭降溫,讓她身體的溫度降下來,若是能熬過這一晚,興許還能醒過來。”
“好!快,端冷水來!”
梟天翊守在一旁,看著婢女笨手笨腳甚是礙眼,一把奪過帕子:“都走開。我親自來!”
“是!”
婢女們戰戰兢兢地退下,帳內隻留他一個人。
為了讓她能更快地降溫,營帳內連火盆都撤下了,寒氣四溢。
他將棉帕沾濕,冰涼刺骨的水,讓他的右手傷痕似乎又隱隱作痛。
他苦笑地搖了搖頭,將打濕的棉帕敷在杜若滾燙的額頭,對她說道:“你贏了,我後悔了。等你醒了來找我報仇,好嗎?”
可是,杜若絲毫沒有反應,隻是偶爾因冷水的刺激,而縮了縮眉頭。
梟天翊細細地為她擦拭臉上的每一寸皮膚,又為她擦洗了雙手,待帕子變得溫熱後,又重新從冷水裏換了新的棉帕,接替著蓋上她的額頭。
直到後半夜,杜若的體溫終於降了下來。
巫醫再一次把脈後,對梟天翊說道:“大王,這位姑娘應無大礙了,許是水米未進,身子太虛了,還需仔細將養才是。”
梟天翊點了點頭,甚是疲憊地擰眉。
阿勒驚叫:“大王,你的手,傷口裂開了!”
梟天翊白了他一眼:“一點小傷咋咋呼呼,上個藥便是了。下去吧!”
阿勒:我說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