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顏又銘的確調動了旗下禦林軍禁衛營的人馬,卻被定王齊元昊派人生生拖在了半道。
直至宮內傳出王茀謀反失敗的消息後,顏如銘才大徹大悟,渾身癱軟。
而禮部侍郎顏屹安則在喜宴半途,便被齊元昊的人帶走,最終才得以保全性命。
顏屹安垂首:“那個假聖旨,事先我並不知情。”
“一開始我以為是你,後來尋你來問話後,才知道你一無所知。”
這份假聖旨應該是王茀在禮部安插的其他人所為。
也幸好是如此,顏屹安才能全身而退。
齊元昊對著顏氏父子說道:“小五乃我手足,宜妃又與內子感情深厚,侯爺無需言謝。”
“你雖失去了禁衛軍中的指揮權,卻保住了顏氏一族,這已經是聖上看在小五麵上的恩典了。”
“卑職明白,卑職已然知足!”
顏又銘經過這一次,已經嚇破了膽子,哪裏還敢再造次。
“還有杜碧一事,府上已經將她送去了莊子,對外便說是養病。”顏屹安有些不安地看向齊元昊和杜若。
當日杜碧曾在侯府書房外聽到顏屹安和顏又銘在爭吵,被顏屹安發現後,她竟然叫囂著要去左相府告密,於是便被永平侯給控製起來了。
因著杜若的關係,顏屹安覺得自己有必要對她交代一聲。
杜若麵色如常,齊元昊看了她一眼,便替她開口:“此乃你府中家事,本王不便知道太多。”
杜若壓根不想聽關於杜碧的事,幸而有齊元昊解圍,話題順利地轉了開去。她對著侯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事情都已過去了,日後侯府定會太平和順。今日來這梅園,突然想起陳年舊事,想與您閑聊一二,要不咱們女人家便去內堂,可好?”
侯老夫人看著笑意盈盈的杜若,宛若當年的崔時茵,如梅一般清麗淡雅。
“甚好!屋裏頭暖和,讓他們男人在外頭罷了。咱們快進去吧!”
齊元昊深情望著杜若,捏了捏她的手:“快去吧,外頭冷。”
侯老夫人慈愛地笑道:“可不是,王爺都心疼了。”
杜若見著侯老夫人便如自己的祖母一般親切:“我扶著您。”
“哎,使不得!使不得!”
“老夫人,日後,您便是當我是芷蘭姐姐一樣,別客氣。”
一提顏芷蘭,侯老夫人的眼淚忍不住就掉落下來:
“蘭兒這孩子福薄啊!她心思單純,如何能防得住?哎!”
王茀謀反事發後,齊元昊二人才將顏芷蘭死於血枯草一事,告知顏府。
永平侯等人這才明白,從當年顏芷蘭入宮開始,顏氏便已被王茀套入局中了。
老夫人恨恨地跺了跺鴆杖:“這個毒婦,心機實在太深了!”
進入內堂後,屋內與屋外彷如兩個世界。
炭火將整個內堂烤得溫暖如春,熱氣傳遍整個屋子,杜若這才覺得有了點暖意。
她示意侯老夫人屏退眾人後才開口:
“您可知王茀與聖上還有六王爺這三人之間,是否有什麼恩怨糾葛?”
侯老夫人雖有些老眼昏花,但腦子卻非常清楚:
“這件事我原以為隻有我們這些老骨頭才知道。今日你不問,這些陳年舊事啊,我便要帶到棺材裏去。”
杜若笑道:“您可別這麼說,您身子骨康健,定能長命百歲。”
侯老夫人既羨慕又內疚:“你這個丫頭,就是嘴甜。是我們顏府沒有這個福氣啊!”
杜若抬唇淺笑,知道老夫人的話中之意。當年顏府反悔另娶杜碧,惟有老夫人是極力反對的。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王爺待我極好。您老便放心吧。”
侯老夫人慈愛地拍了拍她的手:
“老身早看出來了。定王是真心愛護你的。時茵和世安在天之靈,定能安息了。”
“哎,一說又扯遠了。說回王茀。當年,她與汝陽王才是兩情相悅。是當今陛下橫刀奪愛,生生拆散的。”
杜若眉間皆是驚訝。
汝陽王的心上人,果真是王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