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所有皇室成員又聚集到了坤寧宮,準備出殯。
一朝國母,死後便如此匆匆地被送去皇陵,頗有些淒涼。
皇室來人寥寥,場麵冷清。
不知誰開口,問了句杜若:“聽聞昨夜定王妃一人在此守靈?”
是燕柔嘉。
這個多嘴的蠢貨!
杜若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汝陽王齊冀的眼睛立刻望向了杜若,意味深長:“難得定王妃如此孝順。”
杜若垂眸恭順地說道:“王爺不在京中,妾身本當盡本分。隻是昨夜還不到亥時,妾身便因體力不支被下人扶回承熹殿。如今心中愧疚。希望母後在天之靈,莫要責怪妾身。”
燕柔嘉陰陽怪氣:“喲,定王妃這是在責怪我等連亥時都未曾守到嗎?!”
杜若莞爾一笑:“妹妹誤會了。就算是要責怪,也輪不到我來責怪你。你可是太子的側妃啊!”
齊元喆在旁,臉色變了變:“嘉兒,不得無禮!二嫂,請勿責怪。”
燕柔嘉瞬間漏了氣。
她們二人的身份,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杜若是定王的正妻,而燕柔嘉不過是太子的側室。
不僅從身份、地位上都矮了半個頭,若較起真來,燕柔嘉可是要向杜若行叩拜禮的。
杜若望著唇紅齒白的元喆,神情頗為感慨:“太子言重了。”
元喆,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多麼好的一個年輕人!
不知他日後知曉真相,該如何是好?
杜若憐惜的眼神落在了旁人眼裏,卻變了味。
再加上齊元喆回望杜若的眼神依舊熱烈,這一場奠儀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燕柔嘉怨毒地看向杜若,憋著一肚子氣。
而一旁的太子妃謝婉,雖端莊柔和,眼底卻浮起一絲憂慮。
“姐姐,我說什麼來著?有些人啊,就是狐媚子托生的,。”
燕柔嘉心有不甘,對著謝婉交頭接耳,意有所指。
謝婉到底是世家名門的千金,她隻是微微將身子靠近了元喆,對著杜若淡笑頷首,無聲宣誓著自己的主權。
“二嫂,昨夜辛苦你了。近日我實在是身子有些不適,未能與你一同守靈。”
杜若回之淺笑:“太子妃言重了,不知是哪裏不舒服,可喚太醫瞧過沒?”
“隻是有些頭暈嗜睡,謝謝二嫂關心。”
齊元喆轉頭看向謝婉,滿眼都是關切:“婉兒,你不舒服怎的不和我說?趕緊去歇著。”
他向杜若點了點頭,便細心地扶著謝婉去了外殿。
燕柔嘉望著並肩而去的兩人,極度吃醋,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
作為過來人的汝陽王,似乎不願介入這樣的紛爭,隻輕咳了兩聲便離開了。
杜若一心隻在汝陽王身上,見他離開後,才鬆了口氣。
今日被這燕柔嘉無端地扯破了昨夜守靈之事,還不知汝陽王信不信她的話。
若是他起了疑心,恐怕自己的處境就不妙了。
半夏有些心驚肉跳,悄悄湊了過來:“王妃,我看那汝陽王的眼神,太滲人……”
“兵來將擋,走吧。”
天齊、天暮立在一旁,已經等候多時。杜若在經過天暮身旁垂眸示意:
“和梁世子通聲氣,注意宮內的動向。”
“是。”
杜若已隱約感覺,這無聲的閘刀即將從天落下。
危險,離她越來越近。
……
回王府的馬車上,天齊在彙報近期汝陽王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