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安喜才四個月,督郵就來了。聽說他還帶著一個使命,要沙汰因為軍功獲得官位的官吏。這不是明擺著說俺大哥嗎?心中憋著一肚子氣,但是大哥叫俺不要搗亂,隻好氣鼓鼓地站著大哥身後等待督郵的到來,俺到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督郵終於來了,下巴揚得老高,坐在馬上用眼睛的餘光看我們,麵對大哥的殷勤問候,隻是點點頭,手中的馬鞭稍微動動就表示回答。真他奶奶的,俺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敢跟俺這樣說話,當時真想扯住他的頭發拖下馬來,奪過他手裏的馬鞭狠狠鞭打一頓出氣。可大哥不讓俺說話,自然也不讓俺動手,大哥的忍耐能力真的讓俺佩服。
後來大哥跟督郵去館驛了,談了什麼俺不知道,隻知道回來後大哥很不高興,不用猜也知道,那個狗官能有啥好鳥話。但是大哥不讓俺動手,也不讓俺說話,俺隻有喝酒了。
俺本來就喜歡喝酒,第一天喝了很多,第二天一早又去喝了。乘馬經過館驛前,見有五六十個老人在門前痛哭,俺滿腦子疑問,問是這麼回事?
“督郵逼勒縣吏,欲害劉公;我等皆來苦告,不得放入,反遭把門人趕打!”
什麼?反了天了。本來就瞅他小樣不順眼,現在竟然敢害俺大哥?心中的無名火足有三丈長。
俺翻身落馬,一腳踢開把門人,直奔館驛後堂,見到督郵坐在廳堂上,縣吏被綁到在地。心中怒火更盛,喊一句:“害民賊!認得我麼?”不等他回答就揪住他頭發,扯出館驛,綁在縣衙前的馬樁上。攀下幾根柳條,往督郵兩腿上狠命地抽,俺要發泄,將這幾個月來的鬱悶都發泄出來。
柳條斷了一根又一根,督郵的兩腿上早已血肉模糊了,俺的抽打動作已經成為慣性了。
這個時候大哥出現了,他讓俺住手並問是怎麼回事。
“此等害民賊,不打死等甚!”俺雖然害怕大哥,但在這件事上卻能回答得理直氣壯。
“玄德公救我性命!”俺的話還沒有說完,督郵這賊廝鳥就出口向大哥求饒了。沒骨氣的家夥,鄙視。
“兄長建許多大功,僅得縣尉,今反被督郵侮辱。吾思枳棘叢中,非棲鸞鳳之所;不如殺督郵,棄官歸鄉,別圖遠大之計。”這個時候二哥出來說話了,二哥整天捧著《春秋》那本翻爛了的破書,說的話也文縐縐的,不像俺這樣直言。
大哥看了看俺兩人,取出印綬掛在督郵脖子上,督郵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嚇得渾身發抖。孬種。
“據汝害民,本當殺卻;今姑饒汝命。吾繳還印綬,從此去矣。”
大哥畢竟是條漢子,得來不易的官位說放下也就放下了,跟著這樣的大哥,值。
俺問大哥要去哪裏,大哥說出四個字:代州劉恢。
也是一個姓劉的,不知道跟漢室有沒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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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督郵。督郵其實是個官名字,並不是我的真名,但是別人叫多了,督郵這個官職名字直接就歸我使用了。說句題外的話,這個和都城洛陽王允王司徒的義女貂蟬是同一種用法吧,能和第一美女扯上點關係,我督郵也可以說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其實督郵這個官不好當啊,挖盡心思得來的財物還有一大半要孝敬本府太守的,想多拿點又不敢,隻有使勁從底下的官吏那裏榨、榨、榨,油水才可能多一些。
在我當督郵之前的一段時間裏,被上官敲走了那麼多財物,今日我要全數從底下有求於我的官員裏麵拿回來。
這不,機會來了。
朝廷降詔,凡有軍功為長吏著當沙汰。
我聽說安喜縣尉劉備就是因為軍功得來的官位,如果他能識相點,好好孝敬我,讓我滿意了,或許可以考慮保住他的官位。想象著將要進入口袋的財物,嘴角不自禁揚得很高。
終於到了安喜縣了,縣尉劉備帶人在城門口迎接。嗯,這人有點識相,我的財物有譜了。想要敲詐,我的姿態必須擺得很高,越是這樣,他們越是會來求我。所以我正眼也不看他,麵對他的殷勤問候,我也隻是簡單地稍微動了動馬鞭,連話也懶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