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生不置可否的時候,夜色迷蒙中,隻見一個士兵起身徑自向著林間深處而去。
張生欲要喊他,隻見一個女子白衣羅衫的從樹後走了出來,對著自己一笑。
那笑無比詭異,卻又好像帶著無盡的溫情與魅惑,令欲要張口的張生一時大腦一片虛空,整個人直接呆在當場。
走進林間的士兵被女子攜著向密林更深處走去。
一陣風起,冷的張生打了個顫栗,這時他才清醒過來,忙搖醒身邊的士兵道:“我看見一個女的,在樹林邊。”
被搖醒的士兵睡眼惺忪的看了半天漆黑夜色的樹木,“別自己嚇自己了,哪有女的,這荒山野嶺的有也是女鬼,趕緊睡吧,明天還不知道要幹什麼體力活呢。”
張生一夜未眠,期間伍長清點了數次人數,都沒有任何伍長報告說自己隊伍少人了,這令張生不覺詫異,難道真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天光放亮時,隊伍再次出發了。
張生內心依舊忐忑不安,但他覺得既然沒有人員消失,那自己看見的多半是幻覺了。
群山巍峨,其間更是怪石嶙峋,長青的鬆柏好似沒有被核冬天所幹擾到,依舊枝繁葉茂的生長著,隻有少數的枯木在山間腐爛,從山間流淌出的溪流森寒徹骨,時有怪鳥異獸在茂林中傳來怪聲,聞者不禁心生寒意。
午後之時,隊伍停下了腳步,排長身邊的一個老和尚將禪杖杵進地裏,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羅盤,看了半天,然後和排長低聲討論了一番道:“就是這裏了。”
排長於是一聲令下,眾人開始在伍長的帶頭下,布起了陣法。
夜色降臨後的密林中一切都安靜的可怕,隻有夜梟時不時的發出陣陣的怪啼,連篝火都沒有的深林裏,黑暗吞噬了一切,張生隻能聽見伏在自己身邊的同伴那沉重的呼吸聲。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沒有人說一句話,甚至連呼吸聲大家都在隱忍著。
忽然頭頂的不知名飛鳥拍打著翅膀掠過了空氣,卻撞在了大樹上,折斷了脖頸,“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接著張生就聽見婆娑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張生一個從小就沒有聽說過妖魔怪鬼的人,此刻也感覺到脊背發涼的瘮人。
忽然一聲大笑聲刺破了靜謐的夜空,“小小人類,也妄想在此處伏擊本仙,本仙不妨直說,留下五個讓本仙快活,其他人我也不會為難,速速離去吧。”
“嘭”一聲,隻見夜空中一聲悶響,一隻碩大的法缽顯現出來,照亮了夜空,“狂妄妖物,也敢自稱仙家,你若此刻束手就擒,念你修行不易,貧僧尚可留你一條性命,如若不然,必叫你魂飛魄散。”
“僧不僧道不道的廢物,也敢在此喧嘩。”一道白光閃過,法缽被撞的搖搖欲墜。
這一撞和尚隻覺自己五髒六腑都在震顫,丹田之中一股熱流直噴而出,但他還是用力穩住形神,心知這妖物要是再發動一次攻擊,自己肯定支持不住場麵了,到時候不僅自己將葬身於此,恐怕這百十號人也是一樣的下場。
和尚急忙向排長示意了一個眼神,自己默念心咒,振臂一揮,袈裟從自己身上飛出,化作天羅地網捕向此刻試圖發動第二次攻擊的白衣女子。
在排長的號令下,所有人轉換陣型開始收陣。
白衣女子,自覺輕視了這和尚的道行,奮起全力再次衝向法缽。
法缽一聲巨響,彈回了和尚的懷中,和尚一口濃血噴向黑夜,心力交瘁的他無力地拄著禪杖,幾乎快要倒下了。
袈裟也被白衣女子這一撞,掉落地上,白衣女子瞬間化作一條白色的巨蟒,巨蟒身長數丈,眼泛紅光就衝進了人群。
“點火把,拿長矛刺它七寸。”
一時之間,人蛇大戰在森林中打的塵土飛揚,張生舉著火把,隨著人群奔波躲避著巨蟒的襲擊,他另一隻手中的長矛此刻已經不知了去向。
他的腦袋裏一片空白,白衣女子怎麼能化身巨蟒,真是震碎了他的三觀,就在他還在思緒滿天飛的時候,巨蟒一個掃尾,他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識。
彼此纏鬥了數個小時,巨蟒已是傷痕累累,而那百十來號當兵的此刻也已經是死的七七八八了,僅剩的十多人,也是傷痕累累的圍住巨蟒和其對視著。
和尚盤坐在地,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戰鬥力,排長扔掉了打完子彈的突擊步槍,見巨蟒還活著,有心想問問和尚該如何是好,可他撇眼看見和尚此刻也是自身難保,隻能硬著頭皮和僅剩的人再次一擁而上。
東天的朝陽一如往常的升起,一片血海屍山中,僅有巨蟒此刻匍匐在地奄奄一息,和尚的禪杖也橫在他身前,他虛弱的抬頭看了眼透過樹木散出的光,他明白自己今日算是命隕此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