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道授天經(1 / 2)

一夜的無眠,絲毫沒有令張生覺得疲憊,反而他覺得自己全身精力充沛。

心想有了此等本事,何愁賺不到錢,過不好生活。

可是事實卻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小鎮上沒有招聘人的崗位,加之初冬的寒冷,北方根本就沒有任何工作可幹,也許還要人的地方就那麼兩個,孫大戶的保鏢和軍營的嘍囉,而這都不是此刻他所考慮的生計。

天依舊陰雲籠罩,枯葉和凍僵的大地相依而死,隱入在雲層深處的太陽,毫無溫度。

就是這樣寒冷的天,張生想出去走走。

沿街的糖炒栗子散著好聞的味,就如那沿街的乞丐散著悲苦的樣一般。

世界依舊未變多少,隻是一次消亡換來的是另一批豺狼對弱者的撕咬,而弱者本無什麼可悲憫之處,換個位置,這些弱者也會是這世界的豺狼,有罪的應該是那些高高在上塑造遊戲人間的生靈,而不是那種被塑造出來後擺脫不了弈子身份的弱者。

行走在長路上的張生忽然變得有些悲愴了,他不明白自己一向也是個樂觀的人,此刻竟變得如此悲春傷秋了,仿佛這些思維來自另一個軀體一般。

“年輕人,可要注意身體,別讓神魂奪舍了,那樣你將人不人,妖不妖。”

張生被這句話仿佛驚醒了一般,抬頭望去時,一個老道騎著一頭牛已經走遠了。

“神魂奪舍?”張生喃喃自語道:“莫非這蛇妖的意識還活著,想要奪取我的身體。”

念及此,張生忙追了上去。

可老道的牛腳力奇快無比,張生見此刻四下無人。縱身化為一道黑煙便卷向老道。

老道叫停牛,一甩拂塵,張生便現身到了老道眼前。

“怎麼?年紀輕輕就心生殺意了?”

“不敢,隻是想問師傅怎麼看出我被神魂奪舍了?”張生忙畢恭畢敬的上前施禮道。

“這有什麼難的。”老道甩了把拂塵,瞬間消失在了張生麵前。

落得張生呆立良久,縱使如自己一般的神通,也硬是沒有看明白老道是如何消失的。

就在他還在奇怪時,遙遠的山丘上那沒有化去的皚皚白雪、風之呼嘯的山川,慢慢的開始退散,世界像是年久的牆,一層層剝落了牆皮,冬之景煥然一新成了某個夏之蘊的村莊,孩童的歡笑聲散落在天地中,可張生看見的是漫無邊際的蒿草,遮擋著自己的視線,一條雪白的巨大蛇身在自己身邊鑽過,他感到一陣快樂和愜意。

可是忽然一個個巨大的孩子腦袋探出了蒿草,拿棍子敲打著自己,張生隻覺得全身疼痛無比,他開始四散奔逃。

這時他聽見了孩子的哭聲,回頭望去,是那一條白蛇為了保護自己,咬了孩子,哭聲引來了田間勞作的大人,看著鋤頭舉起的那瞬間他竟落了淚。

“好一條白蛇,可以泡藥酒。”

張生的思維完全被另一種意識控製了,他想說些話,卻根本無法開口。

隨著張生眼中的世界繼續剝落,無數個春夏秋冬在人世間流失,他能看見自己龐大的身軀越來越大,穿行在山林間,偶爾某天遇到一個老道,正是剛才自己遇到的老道,老道並沒有歹意,相反深山修行的老道,多多少少的感染了自己。

某一日老道開口道:“我見你也有慧根,兩三百年的壽命也是知天機的時候了,我有一套修行法門教給你,若你有天資自然能悟得其中奧義,若沒有再過百多年,你必將死於天劫。”

老道傳授修行法門後,便離去四海雲遊了,隻剩自己日複一日的刻苦修行。

日月如梭、時光飛逝,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深夜,天雷滾滾,地火煉煉,自己在天劫中堪堪保住了性命,也是這次天雷的洗禮後,自己可以化身成人了。

張生看著繼續剝離的世界,自己後來認識了一個山鬼,一襲白衣,翩然若風,山鬼喜歡收集素衣白裝,便贈予了自己很多衣服,兩人情同姐妹之情在十萬群山中過的好生快樂。

隨著人類核戰爭的摧枯拉朽,萬靈開始相繼死亡,兩人度過了一段暗無天日的時光,又是漸近百年時光,日月開始有形,星辰又輕撫了大地。

隻是某天夜裏山鬼又去人間鬧市勾人魂魄。

雖是萬裏之外的鬧市,但這次她惹上了不該惹的人,那人身邊有個很厲害的保鏢正是張生跟隨排長前去誅滅蛇妖的那老和尚,要不是山妖禦風術厲害恐怕便葬身在他鄉,就算如此,回來的山妖也已是元氣大傷。

就在那個夜裏,一個離別的夜裏,自己決定替山妖出戰,雖然山妖不肯,但再無他法,已是元氣大傷的山妖別說對付那和尚了,就是一個元陽充足的年輕人恐怕也敵不過。

“該醒醒了。”一把拂塵掃過張生的眼前,張生這才回到了現實世界。

他悵然若失的心已了無生意,拭去了眼角的淚,看著老道,他無言的跪地,“道長,我罪孽深重,請道長指點,我如何才能還清這些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