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狡吏不畏刑(1 / 2)

山鬼再未言語,生命本就一次,不管什麼生靈,死亡總是帶著一種悲情。

“我要走了。”

“好。”張生回頭看著對方。

一道白光消散,山鬼便消失在了張生眼前。

十月一,無名鎮,大雪。

關隴集團反抗軍捷報連連,並在這一天建立了新的朝廷:秦。

朝廷建立,製度頒布,隸屬郡縣無不開始執行。

隴山以西,雪厚三尺,天寒地凍,一支難民簞食壺漿向東前行。

“聽說無名鎮改縣,設立了官府衙門?”

即使是逃荒,也總有人會有小道消息入耳。

“聽說還會封地送銀子。”

“不然族長怎麼可能帶我們前往無名縣。”

“就是不知道送老婆不送。”

人群裏四五個年輕人的討論聲引起了其他人的側目。

見眾人都望了過來,他們便閉了嘴,跟著隊伍繼續前行。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落向大地,沿街的看客們,雙手揣在袖口中,看著張燈結彩、敲鑼打鼓的衙役,今日是無名縣衙升衙的日子,第一次坐堂,自然免不了熱鬧,也免不了喊冤之人。

縣衙的門庭擠滿了看客,擂鳴冤鼓的人更是絡繹不絕,想必這些動蕩的時日裏很多人壓榨別人,也有很多人被壓榨。

作為看客之一的張生,被身後的人擠到了第一排,朝堂上端坐著縣太爺,一身幹淨的青色朝服,腰束白玉帶,頭戴烏紗帽,左右身後分別坐著縣丞和縣尉,佩刀衙役分立兩側,看著威嚴無比。

張生認得那縣丞和縣尉分別是孫大戶和北極星。

就在張生還在心想這兩人怎麼登上官位的時候,縣令起身拿起桌案上的聖旨,宣讀了自己楊乂邦將是無名縣的縣令,無名縣下轄七鄉,鄉下設亭,亭下設裏,十裏一亭,十亭一鄉等諸多事宜。

之後才到審案環節。

第一件案子就牽扯到了人命案,案子涉及之人張生正好認識,正是昨夜的賭鬼麻三。

報案人叫麻六。

“堂下之人何冤?”

“小人麻六,狀告成虎,昨夜成虎殺了我兄弟麻三,並霸占其家產和我嫂子。”說罷,麻六急忙遞上狀紙。

這時,身為縣尉的北極星急忙在縣令耳邊低語了一句,“成虎是我們自己人。”

眾人皆沒有聽到,但張生已是聽的清清楚楚。

楊乂邦看了一眼狀紙,喝聲道:“成虎何在?”

隻見兩側衙役中竄出一人,忙上前跪伏在地,“小的成虎。”

“這麻六所言,是否屬實?”

“回大人話,麻六所言句句為假,昨日麻三在鮮右良的川菜館裏賭博,後來瘋魔了,是小人將其送到他家的,這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楊乂邦道:“那你送他回家,是不是見他老婆漂亮便心生歹意。”

“大人冤枉,絕無此事,小的送麻三回家後發現麻六和其嫂子廝混,這時正好清醒過來的麻三一怒之下就和麻六廝打了起來,結果是麻六失手殺了自己兄長,這件事大人如若不信自可叫麻三的老婆來當堂對質。”

這時一個衙役已經押來了麻三的老婆,生的一副嬌豔欲滴的楚楚可人模樣。

“怪不得因一個女人會出了命案。”人群中此時指指點點的議論聲。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麻三的原配夫人?”

“回大人的話,小女本姓陳名娟,是麻三花一個金幣將我從一個人販子手中買來的。”

“那成虎所說的麻六殺死麻三一事是否屬實?”

“屬實。”

“本官命你將昨夜之事盡數道來。”

“昨夜麻三很早就去了川菜館賭錢,很晚都不見其回家,我便自行睡去,不料麻六闖進家中,欲對小女行不軌之事,小女極力反抗,就在小女沒有辦法時,正好成大哥帶著麻三回家了,然後就是麻三和麻六兩個動起手來,麻六拿起菜刀殺了麻三。”

堂下的麻六此刻已是大汗淋漓,忙跪地不住的磕頭,“大人明察,不要聽信這賤婦的一麵之詞,小人實屬冤枉,這成虎殺我兄如今又冤枉我,萬望大人為小人做主。”

楊乂邦冷著臉,哼了一聲,“我看你是惡人先告狀,殺兄汙嫂,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來人拖下去押入大牢,不日問斬。”

見麻六被拖走,成虎忙磕了幾個頭道:“大人真乃青天大老爺。”

楊乂邦揮了揮手,“都退下,下一個案子。

本來鳴鼓喊冤的人很多,而此刻竟再無一人上堂訴狀。

這時衙門口的衙役將一個老頭推進公堂,“你不是一直在堂外喊冤嗎?這回輪到你了,你怎麼不喊了?”

老人骨瘦如柴的身板被衙役一推,直接跌坐在地。

但又急忙爬起身,對著堂上的縣令道:“我不告了,不告了。”

隻見楊乂邦一拍桌子,“刁民,你可知擾亂公堂什麼罪?五十大板,我看你這身子骨是想去閻王爺那裏喊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