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南塵的心也在極力掙紮,這麼多江湖人,自己就算逃出去也不是太容易,何況公主還在此地,和公主一起來的男子他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
不是他非要亮出自己龍虎衛的身份,而是自己不吸引眼球,那公主的身份肯定會被在座的諸位發現。
冷月也是嚇得手心滿是汗水,他幸虧坐在角落裏,一直看著客棧的大門,卻一直等不來張生出現。
這些天來,她感覺自己已經離不開對方了,隻要他在自己身邊,自己總會莫名的有種安全感。
在這滿座江湖客的客棧裏,自己雖不是江湖人,但卻身已在江湖,隻是江湖並不好玩,因為他們都愛玩命。
“這位姑娘好像有什麼害怕的事,不妨說出來,大家一起樂一樂。”
這時一群大眼瞪小眼的人中終於有一個人發現了角落裏的冷月,不禁上前道。
冷月抬頭時,已然發現在座的人都在看著自己,她頓覺萬分恐懼了,低語道:“沒有什麼害怕的事。”
夢南塵欲要起身,但他還是冷靜了下來,自己這一起身不就向在坐的各位們指明對方就是蜀國公主了嘛。
“她害不害怕好像並不關諸位的事。”
這熟悉的聲音響起時,冷月急忙望向了門口。
張生提著兩座馬鞍進到了客棧。
“哦,原來是名花有主了,不知這位兄台怎麼稱呼?”對方不甘放棄道。
“過客而已,我們彼此間也無交情,就不用通名號了吧。”
張生說著將馬鞍放在地上,將自己身上掛著的帶袋子扔在了桌上,向後廚道:“小二,來兩碗麵,一壺酒,還有準備兩間客房。”
那漢子見張生也不是善茬,便悻悻離去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整個客棧突然就這樣安靜了下來,張生看著冷月吃完飯後,便提著自己的東西帶著冷月上樓了。
冷月走到樓梯口看了眼夢南塵,而就是那一眼正好被布袋和尚捕捉到了。
回到客房許久後,她出了屋子,在胡不歸的房間前徘徊了一陣,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去敲那道門,便又折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但不多時自己的房間門被人敲響了。
她問了句,“是誰?”
聽到張生的聲音後,她急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走過去開了門。
張生道:“我能不能進去?”
她有些手足無措的點了點頭。
他坐到一張圓桌前的椅子上,“我能否再聽你彈一曲琵琶?”
冷月從床頭抱過琵琶,“公子想聽什麼曲?”
“就前日你彈的那曲,我也是第一次聽琵琶,隻是覺得好聽,也不知名字。”
“那首曲子叫《春江花月夜》。”
“很不錯的曲子。”
“是的。”
琵琶聲起,整個客棧裏的人都安靜的聽起了琵琶曲。
曲到一半時,一個漢子起身道:“這娘們不僅長得好,還會一手好琵琶,哥哥的魂都快被她給勾走了。”
圍在他一起的人群突然笑了起來,好像忘記了剛才還劍拔弩張的事。
但笑到一半的人群將另一半笑聲硬生生的吞下去了,隻因刀光一閃,說話的漢子已經人頭落地了。
夢南塵的漢龍刀不知何時在人群裏已大開了殺戒。
布袋和尚站得遠遠的,好像那血會濺到自己身上一般,嘴中還罵罵咧咧道:“娘希匹的,聽個曲子也會被打擾。”
眾人反應過來時,屋內已經數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夢南塵也已奪門而出。
三五個漢子同樣奪門而出向夜色中追去,隻有掌櫃的看著幾桌逃單的客人,無可奈何的歎氣。
忽然他又看向了布袋和尚。
布袋和尚急忙道:“我和他們不認識,我隻付我的錢,時逢這亂世之秋,掌櫃的這種事你可要想開了。”
掌櫃的接過布袋和尚遞來的幾十銅板又歎了口氣,看著地下的屍體,忙讓小二去報官了。
布袋和尚看了眼二樓的客房,便也遁進了夜色中。
夜色沉沉,街上了無人煙,他的嘴角卻掛上了恐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