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糯舟第三次來金鑾殿上朝,一路上見到了不少人,和她認識的最多的都是武將,文官那邊都是沈瞻詞之前介紹給她認識的。
也算是朋友吧,客氣禮貌的喊了一聲哥哥,年紀都和她二哥差不多。
因著她來的有些晚,又沒有她的位置,也不知道位置在哪裏,直接站在武將那邊了。
威遠將軍瞧見她,眼神複雜,到底是見過世麵的,像一個父親那樣關心她,“你的眼睛可還好?怎的如此紅?昨夜沒休息好?”
沈糯舟一愣,回他一個輕鬆的笑容,“我沒事,謝謝威遠將軍的關心,之前答應您要和您比武,沒找到機會,倒是糯舟失言了。”
“有的是時間,不及在這一時半刻的。”威遠將軍心中了然的不再多問,“稍後不管他們說什麼,你隻管聽不見就是,一群迂腐的人,沒啥好聽的,你站在我們身後就行。”
沈糯舟心裏暖暖的,歪頭的笑眯眯的應聲:“知道啦。”
君澈津坐在首位上,因為有特赦,沈糯舟不需要跪下行禮,也還是拱手垂眸的行禮,入鄉隨俗,她懂的。
上首的人一聲“眾愛卿平身”,呼啦啦的一群人“謝皇上”,整齊的站起來。
日常的一問今日有什麼事,沒事就退朝,言官一聽就來事了,文武百官又不是個個都是好朋友。
禦史言官是專門替皇上抓不守規矩的人,如今有活幹了,這不得馬不停蹄的連夜加班的把折子和事情的經過給弄清楚。
然後就是從中提取精華,一取其精髓,抓住這幾家的命脈,讓他們受到懲罰的同時,也能繼續給皇上打工。
左督察是昨天幾個女子中家境最高的,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哭訴和道歉。
說來說去反正就是知道錯了,又把陳年的榮譽有意無意的翻出來。
剩下的幾人都是四品以下的小官,跪趴在地顫顫巍巍的說這話。
可言官是誰,他們就是挑事的人,小貓打架在他們嘴裏都能說成獅子吞草原。
“皇上,微臣在家時常教導子女要心善念善,不可胡言亂語,她定然是被人蠱惑了去,這才說出如此不知分寸的話來,微臣真的.........”
一人一句,哭得稀裏嘩啦的,比青樓的小姑娘還能哭,沈糯舟煩躁的情緒波動很大。
上前一步站在他們麵前,怒吼著:“有完沒完了?哭哭哭就知道哭,一個大男人在這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那麼能哭,打仗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去哭倒敵軍的城牆?淹沒敵軍的糧草?”
“大早上就哭個不停,財運都被你哭沒了,整天說沒錢沒錢,財神爺都被你哭跑了,有錢才怪了,國庫空虛左督察功不可沒啊,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丟人現眼!”
朝堂有史以來最寂靜的一次,左督察等人扁著嘴巴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臉上的眼淚掛在臉上,要掉不掉的,委屈巴巴的看著嬌弱身軀的小姑娘。
郡主怎的還不讓人哭了?他們的閨女還在受刑呢。
武將區想把人拉回來,威遠將軍和沈商榷聽的一愣一愣的,對視一眼默契的把伸出去的手默默的抓緊手裏的玉牌。
歪了,剛剛沒拿穩,扶一下。
禦史大夫咽了咽口水,各自麵麵相覷,猶豫要不要開口的時候。
見沈糯舟捏了一下鼻梁,呼出一口氣,“整天吵吵鬧鬧的,這裏是朝堂,不是菜市場,各位也是有身份的人,上麵坐著人也就一對耳朵,一人一句沒把人說糊塗了,都是人家上天眷顧,小小年紀就被你們催殘,尊老愛幼,不愛幼還望人家能繼續尊重你們?”
“天天喊冤枉,冤枉,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一天天喊著缺錢缺錢,不想著把各自的手底下的人把自己的地界發展起來,就想著在國家這裏拿錢。”
“國庫的錢大風刮來的嗎?還是君家男人大半夜去偷去搶,搶回來的?會花錢不知道賺錢,脖子上頂的是石頭還是鐵鍬?沒錢不知道去賺嗎?天天伸手要錢,丟不丟人?”
左督察委屈的為自己正名,“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郡主這話嚴重了。”
“是啊,你沒有。”沈糯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知道沒有能力,遇到事情就想辦法解決,而不是在這裏哭,哭能解決問題嗎?”
“年紀也不小了,跟孩子似的哭哭哭,聽著就糟心,小事都處理不好,如何讓皇上把朝中大事交與你手上?”
嫌棄的眼神掃過他們,“脊背挺直了,跪著有跪著的樣子,錚錚鐵骨,比三歲孩童還能哭,瞧著就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