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小院子裏,衣著整潔樸素的男人,正在整理的東西,若不是外麵的太陽正盛,桌麵的金子都能和太陽肩並肩。
“爹,他們都不願意賣糧食了,我們施粥才五天,就已經消耗了三萬斤糧食了,這邊的糧倉要支撐不住了,你寫的信寄到京城沒有?不是說表妹回來了?表妹可一定要救救表哥,我媳婦還有三個月就生了。”
說話的男人正是沈糯舟的三表哥,江淮,他從小就跟著江橋走南闖北的做生意。
賺的錢多到讓人數都數不清,就是因為太多錢,讓他從小就扣,隻對家裏人大方,這點倒是隨了他爹。
江橋回頭瞪他,拿著一錠金子就砸過去,麵容清秀的中年男人,沒有中年男人的發福油膩,發冠梳的一絲不苟,眉宇間透著商人的沉著冷靜。
“你沒聽你小姑說,你表妹身體不好,她晚幾天回信怎麼了?怎麼了?我就問你是不是不可以?那麼多人她一個小姑娘顧得過來嗎?你多大個人了,這點事是你表妹能決定的嗎?我還不想她過來呢,反正老子又餓不死!”
他不想做什麼救世主,做生意就是想讓家裏人吃飽穿暖、過上幸福不缺錢的日子。
什麼偉大的人格,他沒有!
生來就是一個人,憑什麼要他去救那麼多人?又不是他讓他們出生和遭遇的災難的,自個活好不去顯擺就行了。
至於施粥,不過是給祖宗們和家裏的長輩積德,下輩子還能再一起做一家人團團圓圓的生活在一起。
江淮接過飛過來的金子,塞進懷裏,又被老爹瞪了一眼,不敢放肆的把金子錠子擺回托盤上。
一屁股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爹,你說這邊災情那麼嚴重,那些些個官員也不知道貪了多少賑災糧,真不知道他們花的那些錢良心會不會不安。”
“他們良心會不會不安我不知道,反正老子給他們紮小人,老百姓的生命都去啃食,這種人遲早會不得好死,說不定下輩子做隻畜生,做地溝裏的蛆蟲,反正不會有好結果,咱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是鬼也是老祖宗想我們了。”
“行吧,爹說得都對,晚上還要去施粥,我先去看看安排的怎麼樣了,二哥今天也隻是吃了兩碗粥,肯定不頂事兒,我帶幾塊糕點過去。”說著包好點心塞進懷裏,又不放心的叮囑,“爹,你一把年紀的就別出去了,這些事有我們呢,外麵現在也不安全,表妹之前信上不是說,病毒無孔不入,你把藥揣身上,時辰到了就吃一顆,我先走了。”
江橋受不了他的囉嗦,擺擺手讓他趕緊滾。
沈糯舟做了很多藥給江家人,他們收到四大箱子藥的時候,都驚呆了,許多藥都是外麵千金難求的好藥。
突然有那麼多,他們連夜搬到地下室鎖好,除了每天必要的防護,一直都留著呢。
幸好之前沒賣出去,這一次災情到來,江橋做足了準備,布莊全部都關了,糧油鋪也是,自己幾乎在每個城池都有一個糧倉,他是個很喜歡囤東西的人,生怕家裏人哪天缺吃少穿的。
出門在外,有妹妹寄過來的瘟疫防護,自個也學會了熬藥,藥材準備了兩個倉庫,但他不敢輕易拿出來,那些個狗官也不會花大價錢買給百姓用,還不如等外甥女派人過來找他呢。
他再等等,外甥女一定會派人來找他的。
邕城離京城還真的不算遠,走小路快馬加鞭兩天是能趕到的,至於怎麼選擇,沈糯舟沒有去幹涉他們。
出了圍獵場,她沒帶任何人,霧清和霧狸被安排了事情,現在也都往邕城那邊趕,當然是和一眾侍衛一起。
陸風和她快馬加鞭的來到莊子上,看著裏麵已經被搬得空空如也,心裏也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