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橋沒好氣的用力拍了一下江淮,又溫柔的對著沈糯舟說:“這有什麼,你祖母祖父都好著呢,想回家隨時都可以,你這孩子這些話可不許在你祖父祖母麵前說起,他們老人家可聽不得。”
沈糯舟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笑得甜美,看著他們的穿著,“知道啦,舅舅你們這是要出門辦事嗎?”
一進來就注意到他們風塵仆仆的情況,邕城的情況也已經緩和了許多。
江橋順著她的話解釋了一下,自己是真的擔心大外甥,那邊的情況定然比這裏更加糟糕。
“原來如此,多謝舅舅替舟兒思慮周全,但我不能白拿舅舅的東西,舅舅先聽我說完再下決定,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邕城和木陽城的規劃,我建議了以工代賑的方法,可以解決百姓如今的困難,也能加快了進度,兵民一體成型。”
“我也在四處收集糧食,天災無情,朝廷的壓力大,舅舅多次傾囊相助,次次有事舅舅都是如此,可舅舅的銀錢是自己賺來的,適時做些善事可以,但知道的人多了,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有些人就會理所當然的接受,不管有沒有,反正我不想舅舅把糧食送給我,我可以用錢來買,這筆錢是朝廷的錢,這是朝廷必須要付出的方式,減少不了。”
“舅舅做好事不想留名,但不能讓人得寸進尺,您也看清楚了,在我沒來的時候,那些當地官員是如何做的,他們就是因為有幾個富商在這停留,所以才會把朝廷下發的糧食,一再克扣私藏,舅舅你們心軟,其他人也或許如此,也有想要博取好名聲的人,在這時候出手最是讓人銘記於心。”
“舅舅答應我,這錢你一定要收,不然我就去別的地方買糧食了。”
富商都有先見之明,屯糧是他們的基本操作,人和人都是相互依存的,富商背後需要權利保護,而權力往往需要銀錢。
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步步艱難,這就是為什麼她一來到這裏,就一股腦的想著賺錢。
不是錢香,而是沒有錢,她連大門都出不去。
她不相信江橋不懂這個道理,隻是他先把親情放在第一位,隻要有關是家裏人的,他守財奴的性子,一下子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江橋心裏感動的一塌糊塗,外甥女這般為他著想,他要是不答應,這不是給外甥女留下一個壞印象嗎?
也不再多想了,立馬答應下來,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果然還是小女娃娃貼心。
太懂事了。
“都聽你的,舟兒你說怎麼做,舅舅就怎麼做,隻要不是花你的私房錢,一切都好說,你錢夠不夠花?我聽說外麵的紀念碑就是你自己的體己錢做的,這要不少錢吧。”
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個黑色的令牌出來,塞到沈糯舟手裏,“這是錢莊的令牌,每一家最多拿十萬兩銀子,出來的匆忙,也沒帶太多錢,對街的一處院子,裏麵的暗室還有幾箱金元寶,你讓人去搬出來。”
慈愛的目光看她,摸了摸她的腦袋,“這一路辛苦你了,瞧瞧這瘦的一點肉都沒有,讓你祖母舅母她們曉得了,我們江家郎兒都要挨訓的,你可要好好把身子照顧好,別的事都沒你身子重要。”
沈糯舟感覺自己手中千斤重,這哪裏是令牌,這簡直是財神爺的指揮杆!
狠狠的倒吸一口冷氣,這叫出門在外沒帶多少錢?
哪怕是見過大場麵的她,都被這土豪的氣息深深震撼到了。
不等她繼續歪扭扭的想著,江錦和江淮在懷裏掏了掏,一疊一疊厚厚的銀票堆在桌麵,寬寬的袖子,使勁的掏,又是一疊厚厚的銀票。
她以為自己出門已經帶了很多錢了,原來是自己格局變小了,這才是什麼叫作真正的帶錢出門。
就她這樣的,也隻是拎著碎銀子出門買塊糖糕的錢罷了!
比不了,比不了。
要是放在現代,這才豪氣升天,看上什麼怕是比她都要揮金如土了吧?
江錦整理好銀票,起身拿過來,放在她麵前,“馬車還在城外,來時得知消息匆忙,表哥身上就帶了這些,表妹先收下吧,回京之後,表哥再給你準備禮物。”
要是媳婦在這,錢會更多一點,可他身上沒有那麼多金銀首飾,委屈表妹了。
沈糯舟感動的笑得眼睛眯起來,擺擺手,“表哥客氣了,太多了,我有錢花的,而且爹地也有給我留了很多產業,我真的夠錢花,舅舅你們這一路要花錢的地方不少,我不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