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安皺眉,秦丹年的話讓他不喜:“什麼亂七八糟,羅兄天分雖不在讀書上,但是他在繪畫上頗有靈性,將來做個風流才子不好嗎,天下又不是隻有出仕這一條路。”
秦丹年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風流才子,那也得有功名才行,一介白身,說出來誰信?”
“若是能投其所好,尋得一位喜愛書畫的高官勳貴,自然能有所裨益。”
“搞了半天,你就是想要他走阿諛奉承之路,虧你還是個讀書人,半點風骨都沒有!”
賈安心裏不屑,風骨?十年前揚州解元倒是有風骨,不為五鬥米折腰愣是拒絕高官求娶女兒的建議,卻因為家徒四壁無錢治病導致妻死子亡,最後為了還債,女兒還是進了高官的後院卻不是正妻,被磨礪得不成人形。
這就是儒生口中的風骨。
“你有風骨可還是靠著羅家資助,說起來羅脈有個姐姐正當妙齡。”
言下之意十分明顯,秦丹年被氣的臉漲紅,渾身發抖,賈安一通微,往夫子房間走去。
“進來。”門內傳出夫子的聲音,賈安對夫子行完禮,表明自己的來意。
夫子沉吟一陣,開口道:“老夫的確有這樣的想法,也托人去找了曆年試卷,不過還沒有消息,等卷子到了,就發給你們四人。”
賈安答謝,夫子又就著幾個問題詢問,賈安一一作答,夫子滿意的點點頭:“你的水準已經很不錯了,這次縣試十拿九穩。”
“多謝夫子。”
賈安正準備告退,卻被夫子叫住:“羅脈與你是好友,他最近的成績越來越差,你也勸勸他改把精力用在正途上,而不是沉溺玩樂。”
賈安清楚夫子應該是聽到風聲,否則不會隻是輕描淡寫的說兩句,也罷,就多帶羅脈攻讀下學業,他能考多好就考多好,自己盡力而為就行。
想到這些,賈安又重新換上溫和的笑容,若無其事的跟羅脈一起逛街,羅脈焦急問秦丹年和夫子跟他說了什麼。
“秦公子沒說什麼,隻是讓我多勸勸你好好讀書,夫子也是這麼說的。”
羅脈一聽,果然嚷嚷著秦丹年多管閑事,又聽夫子也是這麼說,一下就蔫了。
看著好友可憐兮兮的樣子,賈安溫柔又堅定的搖搖頭:“我答應了夫子不能食言而肥,你還是回去把課業寫完,明天我會先檢查,給你指點問題,而且我不會再幫你對答案了。”
羅脈還想哀求,卻被賈安一句話打回原形:“難道等著令堂知道了,你吃了竹筍炒肉再來後悔嗎?”
賈安告別了依依不舍的羅脈,慢慢走回賈府,剛穿過抄手遊廊,就遇上了賈宇。
酒醒之後的賈宇可惜稱得上是風度翩翩,豐神俊朗,一雙丹鳳眼高傲豪邁,麵部線條硬朗,承托著本來唇紅齒白的人有一種男人特有的性感;而賈安雖然也長得好看,但見過他的人也隻形容他文質彬彬,逸群之才,遠沒有賈宇吸睛。
賈安本打算行完禮就回自己院裏,卻被賈宇攔住:“聽說羅家小子畫術不錯。”
賈安皺眉,賈宇並不在琴棋書畫上下什麼功夫,怎麼突然問這個?
賈宇顯然知道賈安想說什麼:“父親最近新的了一幅畫,被我給弄髒了,我想請他幫忙重畫一幅。”
賈安仔細一想還是不妥,萬一被看出,羅脈和自己都要倒黴:“能被父親看重,想必是名家所作,羅兄舞象之年,如何能模仿?”
賈宇上下打量眼自己眼前被忽略久的庶弟,嘲諷:“不幹就不幹,扯這麼多幹什麼,也罷原本就沒打算讓一個毛頭小子接盤,再有天賦一沒家世二沒功名,一輩子都是市場上賣畫的命,也就你這種庶出子才會與之交好。”
賈安隻覺得氣血翻湧,賈宇果然一副惹人生厭的性子。
賈宇看出了他的氣憤不以為意:“庶出就是庶出,再怎麼努力也敵不過本少爺一根手指頭,你呀也就這樣了。”
也就這樣?賈安眼中充滿不屈的火焰,不過河東河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