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幼繁仔細回想那日的細節,搖搖頭。
“那可曾與那人交換過信物或者遺落了貼身的物件例如手帕荷包之類的?”
胡幼繁繼續搖頭,隻說自己與賈安隻打了個照麵,就匆匆離去了。
胡初繁這才鬆了口氣,一陣冷風吹過她方才發現自己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莫要怪我今日嚇唬你,這世道素來對女子苛刻,我們胡家雖富足,但終究隻是商賈出身,世人總嫌棄商戶女,若再出了這等醜聞,那我們一家就更加難以翻身了。”
茶商胡家乃是金陵一帶赫赫有名的商賈家族,旗下龐大的產業更是令每任金陵府尹都要與之交好,然而即便如此,胡家想要把兒女與清貴的書香家族相結合是不可能的,更多的是引來一大群不懷好意的窮酸書生,目前為止更多還是與同等地位的商戶子女聯姻。
胡初繁早已出嫁,嫁的是金陵的布商譚家,胡家還有一子,胡繼宗繼承胡家的產業但是卻有些直腸子,容易被人唬著,同樣娶了金陵的糧商葉家的女兒,所以不出意外,胡幼繁也會嫁給一個商戶子。
但如果有關她的桃色緋聞流傳於世,即便胡父頂著宗族壓力不殺了胡幼繁也會把她早早遠嫁。
想到這裏胡初繁隻能慶幸自己的妹妹還算有腦子,沒留下任何的把柄。
“妹妹聽我一句勸,把這件事給忘了,你再有兩年就及笄了,可不能再這種關鍵時候出亂子知道嗎?”
然而此刻胡幼繁腦海中不自覺地又想起那日在杏花樹下俊逸憂鬱的賈安,心就像揪一樣的疼,滿滿都是對那人的不舍。
胡初繁半天沒等來妹妹的回應,有些奇怪,仔細一瞧,竟發現她正梨花帶雨,胡初繁暗叫不好,莫不是已經情根深種了?
胡初繁不停的追問,胡幼繁抹著淚,既想否認又舍不得否認:“我,我也不知,隻是一想到見不著那人,我這心肝就難受,像火燎一樣難受,姐姐我該怎麼辦呀!”
怎麼辦,他們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那日休沐,狼山聚集了不少人,要在成千上萬人中找一個男子宛如大海撈針,如何找得到?
胡初繁隻能不停安慰妹妹,以安慰他這顆還沒開始就結束的愛慕之情。
而另一邊的賈安也陷入了同樣的困境,他想過讓人去尋找當日見到的女子,可是當阿江問那女子長什麼樣時,賈安卻瞬間清醒了。
賈安倒是能夠畫出胡幼繁的肖像,可是讓下人拿著畫去到處問人,這是尋心上人還是抓嫌犯,更何況胡幼繁的名聲也會被毀個徹底,到時候別說上門提親了,沒把人姑娘害死就不錯了。
然而賈安心裏又不甘,自己難得動心,就這麼放棄真的好嗎,當日在家安慰賈淑柔的話還曆曆在目,他不想被賈茁孫氏隨意操控婚姻,他想有一個是發自真心想要共度餘生的妻子。
賈安看著白瓷瓶中插著的杏花,眼前仿佛閃過胡幼繁的嬌美的麵龐,心裏下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