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舉辦的聞詩會請來了許多當世大儒,賈安雖是被胡幼繁請來的,但是也很希望能在此次盛會中被某位前輩看重,季夫子雖好,但他隻收秀才以下的學子,考上了秀才就不會再留下,畢竟私塾小,且老夫子精力有限,倒不如讓這些學子們去縣學、府學進學。
而賈安此時正坐在宴席上,看著上方不少白著胡子的老者,通身儒風,自帶名士風流,他喝下一杯水酒,目光掃向另一方,隔著一片水域,胡幼繁就在那邊。
胡幼繁跟在姐姐身邊,看著周圍的女眷一個個喜笑顏開的,談論的無非就是些收拾衣裳,或者哪家婚喪嫁娶之類的。
聊著聊著,忽然有人問胡初繁:“說起來,你妹妹也有十五了吧,可有婚配了?”
胡幼繁頓時緊張起來,胡初繁感覺到妹妹的緊張,撫摸著她的手,回答:“是啊,勞您費心了。”
“可許了那戶人家?”
胡初繁微微一笑:“還沒呢,我父親素來疼愛小妹,還想再留兩年呢。”
那位夫人十分熱情地說到:“女孩子家要早做打算,否則留來留去留成愁,好好的女兒就成了冤家。”
旁邊一位夫人也在附和:“是啊,而且門當戶對又年紀相仿的哥兒本就不多,若是被人搶光了,那就算是後悔也晚了。”
胡幼繁假裝羞澀的低頭,心裏還在想著賈安,隻希望他能不負所望趕緊到胡家來提親,否則父親真要給自己議親了,可就來不及了。
這些女眷還在就著女孩子家的婚事談論,她實在聽不下去了,跟姐姐說了一聲,跑到女孩子們愛玩的地方去了。
而此時賈安正在麵對一位文林前輩留下的題目思考,這位前輩曾官居三品,後來因為年事過高而退位,這次來金陵也是被好友相邀,特意來轉轉。
這次參加聞詩會的人有不少就是衝著這位前輩來的,老先生不想收徒但又不耐煩這麼被人打擾,就幹脆出下一些刁鑽孤寡的題目,讓這些人自己想去。
賈安看著題卷上寫著:賢賢易色,患不知人也。
這是道截搭題,專門從先賢典籍中選取片段然後組裝到一起,這一題都是論語上的,應算是比較好考的,他又轉而看了看其他人,個個都麵露難色,看樣子這回他的運氣不錯?
前麵一段是指要重視妻子的品德而不是在意容貌,後麵則是說不要擔心別人不了解自己,隻要擔心自己不了解別人。
賈安思索一陣,提筆寫下文章,但也時不時的停下斟酌用詞,畢竟是給前輩們看的,若是寫的不好反而貽笑大方。
而另一邊胡幼繁在與小姐妹們一起投壺,她的技術不錯,不說百發百中也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不少人跟她比賽都輸的體無完膚,紛紛喊著不玩了,轉而又跑去看人踢毽子。
賈安在規定時間內寫好文章,仔細檢查並無錯漏後交上去,過了沒多久就聽見鑼鼓聲響,其餘沒寫完的人文章都被強製收上去,不少人還在哀歎,賈安卻覺得比科舉好太多,隻寫一道而已,若是像之前那樣連考幾天。
賈安覺得他可能都要被人抬著上船了。
因為老先生批改需要時間,眾人四散,各自去尋找玩樂,賈安轉了轉,品鑒過畫,看過棋手對弈,投壺、錘丸都試過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必須要參與的項目,至於作詩,他並不擅長,還是別給自己找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