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喻用袖子優雅的擦拭嘴角,挺直腰背正氣昂然的說道:“我不會與你們這些殘害幼兒的畜牲和顏悅色。”
此話一出,周圍瞪著他的漢子們,頓時覺得拳頭硬了,紛紛活動筋骨想要去教訓他一二,被那說話之人攔住。
他為難的看著林教喻說道:“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你兩個徒弟著想啊,他們多年輕,若是為了這點小事就出了點事,多不好。”
林教喻心裏咯噔一聲難道他們真的要殺人滅口?
聽那人說道:“不如這樣,我們悄悄的把你們三個給放了,你們保證不來找我們麻煩。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林教喻胡疑:“我又如何知道你們說的是真心話,而不是把我們三個騙到野外殺了喂狼?”
那人一聽自己被懷疑,頓時急了:“你這人怎麼聽不懂好賴話呀,我們要是真的想殺你,現在直接動手了好嗎。反正到時候往黃河裏一扔,誰還看出來你們是誰?”
林教喻此時更加確定他們的確是動殺心。
“老夫警告你們可不要動歪心思。”
“瞧你說的,我們哪有什麼歪心思,再說就算真的有,你又能如何,現在是你為魚肉,我為刀俎,就算你是進士在書院裏麵教書,可現在天高皇帝遠的,他們救不了你嗎?”
林教喻背上已經出現了細汗,他開始頭腦風暴思索,這附近有沒有自己的同僚,或者是從書院裏出去的學生。想了半晌,忽然想到自己曾聽山長說過,有一個學子,如今正分配在河南縣內做縣令。
“你們戴家村是歸屬於高陽縣的吧?我們廣陵書院出了一個學生,正巧是高陽縣的縣令,前不久我還專門寫信給他,說要去高陽縣做客。他若是發現我遲遲沒有到縣城,他會不會出來找我們,如果發現我們在你們戴家村,不會對你們戴家村人心生怒恨啊。”
這句話有真有假,他其實並不知道這位學生到底是在河南哪裏做縣令,但他也的確曾給高陽縣的縣令寫過信,說想去拜訪一二,事到如今,也隻能寄希望於這些人畏懼官府,能夠把他們給放了。
那個人一聽這話頓時麵色一僵,眼神閃爍不定,腦袋往後退了一下:“是嗎?原來還有這種淵源。”
之後,兩人又互相閑聊幾句,那人便匆匆離開,奔著戴家族長的房間衝過去。
而看守林激喻的漢子,在那人走後,又盯了他一會兒,感到有些尿急,便離開地窖,到外麵解決三急去了。
林教喻趁此機會打開紙條,借著微弱的光源仔細查看上麵的信息,看完之後卻是後悔的,想要拍碎自己腦袋。
原來這些人是打著要冒充頂替自己和兩個徒弟身份的,方才,他那些話已經透露了一些事,雖說在沒有榨幹完所有消息的情況下,他們不會動自己,可兩個徒弟那裏卻不好說。
現在他聯係不到他們,萬一在旁人的打聽之下,傻乎乎的就把自己的身份都告訴他們,很有可能就會遭毒手。
而此時賈安和李承瑞看著麵前給自己送飯的瘦小的像猴子一般的小孩,眼神互相交流一番。
“你叫什麼?為什麼是你給我們送飯?”
那孩子撓著後腦勺,憨憨的笑道:“他們叫我說好兩位公子,叫我瘦猴就好了。”
李承瑞活動著被綁後,有些瘀血不通的手腕,端起麵前的破碗,毫不嫌棄的吃下裏麵的飯菜。
賈安雖然在彭濤的帶領下吃過一段時間鄉野的粗茶淡飯,但是麵對這種飯裏有沙子的情況,還著實有些難以下咽。
瘦猴見此情況問道:“這位公子怎麼不吃啊?這是我們村最好的糧食了,專門用來招待你們的。”
賈安抽抽嘴角他還真看不出來這有哪好。李承瑞見狀,一邊咽下嘴裏的東西,一邊說道:“行了,你個富家少爺,現在不是在你家,趕緊吃。”
肚子適時的打起鼓來,賈安隻能硬著頭皮把這混著沙子的飯咽進肚子裏。
瘦猴聽到李承瑞叫賈安少爺,有些好奇:“公子,你還真是個少爺啊。”
賈安和李承瑞對視一眼,隻見賈安溫和的看著這個孩子,說道:“是啊,我還真沒吃過這樣的飯。”
“那少爺,你家是幹嘛的呀?”
“家裏做一些販賣布匹的生意。”
瘦猴看了一眼賈安身上的布料確實很好看,流光溢彩的。
之後又好奇的看向李承瑞:“我家裏麵在鄉下有百十畝地吧,算是個小地主。”
瘦猴看著李承瑞身上的細棉布,恍然大悟,也難怪啊,的確沒有另外一個穿的好。
戴家村人身處於偏遠鄉村,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商人是不能穿絲綢,隻能穿細棉布,所以當棉安和李承瑞故意給錯信息,他們反而輕易相信了。
之後,瘦猴又有一搭沒搭的打聽他們二人的情況,兩人極有默契的三分真七分假,編造一些似是而非的身世背景,瘦猴腦子靈活,果真記住這些消息,收拾完飯盒之後就噠噠噠的跑向大人那裏索要獎勵。
至於賈安和李承瑞,則開始閉目養神,準備好之後的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