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暗衛經過數不盡的刀風血雨,拚著性命好不容易把消息傳達給元延帝,卻因為傷勢過重,不幸離世。

元延帝雖說早已見慣了生死離別,但麵對如此忠心耿耿的三人,也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吩咐人將三個暗衛收屍並妥善安葬。

皇家暗衛多選取孤兒,所以即便是知道自己家鄉何處,也早已沒有了親人。

暗衛死後便會安置在特定的墓葬區,每年清明定時會有人祭拜,也算沒有斷絕香火。

元延帝看著那沾滿血跡的信封,沉默良久。金大伴感受著越來越沉重的氣氛,忍不住低下頭。

“好啊,沒想到朕竟養了一群白眼狼!”

元延帝看著上麵著重標出來的人名,恨得咬牙切齒,他自問待這些逆賊不薄,怎麼就這麼狗膽包天敢做違逆之事?

金大伴想要寬慰一二被元延帝製止:“朕還不至於氣糊塗。”

隻是想著這些人,元延帝心中已經緩緩列下一串的死亡名單。

因不是大早朝,隻選了幾個重要的大臣和諸位皇子。他們其實已經大致收到了風聲,猜到元延帝可能已經知曉究竟是何人所為,但表麵上還是要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徒明瑋略有些緊張,雖然他已經派人及時去掃尾但麵對一個掌權20餘年的皇帝,他也不敢保證自己這點手段,能不能起效。

沒過多久,元延帝便進來了,不等眾人拜禮,便將手中的證物灑到眾人麵前。

徒明瑋撿起一看,上麵並沒有他自己的名字,但卻把魏王謀反的證據列的清清楚楚。此外,還有一係列與其勾結的官員名單,這其中就有他自己收買的不少官員。

徒明瑋被嚇得一身冷汗,他很清楚這是,元延帝在保他,但這次他能念及父子之情留他一條性命,下次還能這麼容忍嗎?

果不其然,在看完這份證物後,他感覺到有不少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但不管怎樣,他都不能露怯,一定要堅決推辭與此事無關,隻有這樣才能以待來日。

“諸位愛卿看完這些東西,意下如何?”

六部尚書沉默不語,太師袁宿則是沉默片刻後站出來朝元延帝行禮:“陛下魏王謀反,證據確鑿,臣懇請陛下立即派兵圍剿魏王。”

其餘大臣也接過袁宿給的梯子順勢而為:“臣等複議。”

場麵一度非常安靜,大臣們都不敢抬頭,就怕看到元延帝懷疑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元延帝冷漠的看著這些心懷鬼胎的臣子皇子,良久後冷笑一聲:“兵部尚書,戶部尚書何在?”

戴天祿人高馬大,站到前排時更是把所有人的身形都擋住:“臣在。”

梁辛也緊隨其後,站在戴天祿的旁邊:“臣在。”

“梁愛卿速去盤點國庫,看能湊齊多少兵餉。戴愛卿由你推舉這次伐魏的主將,這次由朕做主,你需要多少兵力給你多少兵力,你需要多少糧草給你多少糧草,總之隻要完成一點:朕不想再看到魏王一脈留存。”

此話一出,徒明瑋頓時汗如雨下,仿佛要被趕盡殺絕的是他自己。

戴天祿梁辛領命之後,元延帝的目光掃視眾人一圈,緩緩的落到二皇子徒明瑋身上。

“老二。”

方才還心緒繁雜的徒明瑋渾身一震,趕忙上前行禮:“兒臣在。”

“這些證詞上有不少官員的名字,你說說對於這種謀逆之人應該如何處理?”

徒明瑋緊張的咽咽唾沫,他知道這是元延帝在給他機會,隻要回複能讓其滿意,這一關自己就算過去了。

可是若由他親口提議,那麼好不容易才達到的局麵將會直接潰散。

但麵對虎視眈眈的眾人,他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謀逆之徒罪該萬死,兒臣提議將這些人抄家,首惡斬首其餘從者流放。那些女眷們罰入掖庭。”

話音剛落,便聽到四皇子徒明鴻嘲諷聲音:“二皇兄還真是一位深明大義之人呢!”

徒明瑋被這陰陽怪氣的語氣,氣的不輕,還沒來得及回懟,就聽到元延帝頗有興致的說道:“既如此,那就老二你親自來執行吧。”

徒明瑋頓時愕然的抬頭看去,隻見元延帝一臉欣慰的笑著,眼睛裏卻是融不化的寒冰:“老二,你如此為國效力,為父盡忠,那就再費力一點,幫朕好好料理這些人吧,相信老二你一定會秉公辦理對吧?”

徒明瑋隻覺得宛如身處於冰天雪地之中,周圍的聲音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跡,眼前隻剩下眼前那一抹明黃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