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嘲諷道:“難不成你不交這筆錢,那姓賈就會放過我們。我算是明白了。搞了半天,他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五長老哀歎一聲:“行了,都少說些吧,你們在這裏吵翻了天。那位賈大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聊到這裏二長老忍不住嘴上酸道:“本來都好好的,偏偏咱們這位家主自作主張,要去綁了人家的女兒。兒子女兒都受了罪。可不得著我們範家折騰嗎?”
就在眾人哀歎之際,一仆人從外麵跑進來,臉上全是汗水,蒼白的臉仿佛死人一般。
五長老見他這個樣子,便知道又出什麼岔子:“說說吧,又怎麼了?”
“長老們不好了,咱們家在山東的莊子要被人給搶了。”
眾人頓時大吃一驚,紛紛站起來,脾氣暴躁的四長老拎著那下人的脖子反複確認:“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什麼叫我們的莊子被人搶了?”
“那趙家和李家不知從何處找到我們逼迫良民轉為鹽戶的證據,現在拿著這證據威逼咱們賤賣鹽莊,不然就把這證據轉交到官府手上,到時候官府拿著證據就可以直接把咱們抄家了呀。”
“現在鹽莊的莊頭們個個都焦急不已,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就寫信問咱們到底要如何行事。”
三長老被這情況嚇得連忙後退,被兄弟們扶著安撫片刻之後又忙著追問:“那現在情況如何?”
“非常不好,雖說咱們的掌櫃還有莊頭們都盡力安撫,趙李兩家的家主,可是他們步步緊逼,咱們的人快撐不住了呀!”
這話一出,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定是那位賈大人做的好事,他們忽然想到最開始錦水縣因為鹽價飆升時發生動亂。
賈家安排的一位管家遠走,他們當時還以為是想著去別處找其他鹽商過來降低價格,所以就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魚逸春身上。
沒想到賈安是打的這個主意。當他們範家主要防範其他鹽商過來時,就和魚逸春聯合起來,給了魚家鹽引和販鹽資格,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等到範家開始和魚家爭鬥,又來個釜底抽薪,將他們賴以生存的鹽莊給抄底了。
這下就算範家人再不甘心,也必須棄車保帥,最起碼也得給範家留條後路才行。
這件事情他們不約而同的都沒有告訴當家人範君浩。主要是擔心範君浩聽說之後又開始發瘋,梗著脖子也要拉著範家和賈安鬥到底。
二來也是想要看一看賈安到底想幹什麼?不管用什麼怎麼樣的代價,隻要能夠保住範家還剩下一條血脈,他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可以。
翌日,範家的四位長老帶著厚重的禮品登門拜訪。
賈安讓杜北將他們引到代客廳去,自己則和女兒一起用膳,經過父親的開導後,賈如晴的情緒平複了很多,她不會像事情剛發生時那樣整天做噩夢,嚇得全府上下沒有一個安生的。
範家四人在會客廳等了許久,除了負責上茶上點心的下人之外,也見不到賈家任何一個人,這次終於輪到他們嚐一嚐當初賈安吃閉門羹的苦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就在眾人等得焦急不已,越發不耐煩的時候,賈安姍姍來遲。
其餘三人和賈安不熟,四長老想著之前賈安允許自己見他,那麼由自己開口也免得尷尬。
“賈大人,我等聽聞令千金近日受到驚嚇,所以特地帶了不少禮品過來看望,不知令愛如何。”
賈安的語氣不鹹不淡。讓四長老看不出他是喜是怒:“多謝四長老美意,小兒年幼易受驚嚇。不過好在有大夫及時診治,如今已經安定了不少,倒是勞煩諸位破費了。”
四長老無奈的點點頭,其餘幾位長老也跟著說了不少奉承話,但無一例外都被賈安那冷淡的表情給打了回去。
這幾人在家中本就是養尊處優之人,何時受過如此冷遇,一時之間臉色竟有些不好看。
二長老仗著年紀大些斟酌片刻後開口:“賈大人咱們還是開門見山吧,您到底想要做什麼盡管開口,隻要我範家能做到的,一定親手為您奉上。”
賈安輕蔑一笑,他抬眼看著四人問道:“你們當真能有這本事嗎?我的胃口可不小。”
二長老覺得難看,但為了範家還是咬著牙將高貴的頭顱低下去:“還請範大人明示。”
“第一,之前給你們的那十幾年鹽引不算數。不僅要重新購買鹽引,還要交鹽稅。我也不欺負你們,就從今年年底開始交吧。”
“第二,範家必須得換個主人。不管你們選誰當範家新任家主,總之絕不能是範君浩一脈,哪怕是他們那一脈的旁支也不行。”
“第三,等你們家換了新的家主之後再詳談吧。現在你們可以回去商議了,不過得盡快一點,畢竟那兩家盯著你們的鹽莊可盯了很久的。”
說罷,賈安便讓人送客。範家四位長老連飯都沒得吃,就餓著肚子被趕出賈賈,四人都陰沉著臉。偏偏此人是官員,他們再氣,也隻能把氣咽進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