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安卻是嘲諷一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死亡名單給二人看:“這些話你還是留著給這些死去的人講吧。範家主,當初你為了對付我害死那麼多人,就是為了把這髒水潑到我身上,如今也該承擔惡果才對。”
又轉身回到書桌前緩緩坐下,看著敢怒不敢言的兩人,賈安玩味一笑:“這就是我的法子,你範君浩卸下家主之任後,便當著全縣百姓的麵,到所有的受害者家中挨個道歉。
不管他們如何羞辱打罵你,你都不能退縮,直到所有在此次事件中,無辜被害的百姓都收到你道歉為止。”
四長老還想要阻止:“就不能有其他法子嗎?非得如此羞辱人。”
“那就上公堂吧,害死這麼多人,進監獄,打板子,流放甚至砍頭都是有可能的。”
說吧,賈安眼神就落到範君浩身上:“說不定範家主還能與範傳嗣共敘父子之情呢!”
範君浩到現在都以為賈安在羞辱他,氣的渾身發抖,當場就想和賈安拚命。
“我是真心誠意找你商量法子的,不代表你可以將我的臉麵踩在腳底下,你愛說就說,不說就拉倒,何必如此羞辱人。”
賈安蹭的一下站起來,臉上再沒有了和煦的笑容,隻是一片冰冷。
“那請問若是換做你的妻子,母親,兒子好端端的走在大街上,被人設計陷害無辜慘死,你能忍得住嗎?”
範君浩被噎了一下,立刻反駁道:“若非你要針對我範家,我又怎麼會針對你?”
“哼!我乃官員,代表是朝廷,你想把我變成傀儡做無冕之王,但你卻忘了你不是錦水縣首富,隻是區區的五家族之一。
你以為為什麼我跟魚家聯合起來能把你折騰那麼慘。那個衛家隻是稍微試下水,就不敢繼續幫你了。
範家主,枉你自負聰明,卻連早已四麵楚歌,都不知道。”
範君浩聽完這話,臉色頓時難看的很。他原本想要往外走的步伐僵住,再也沒有勇氣踏出這裏一步。
沉默許久之後,範君浩才轉過身來,看著賈安:“就算我去道歉,承受所有的罵名,可你又如何讓我範家重新做回鹽商。”
賈安拍拍手,有下人從門外走進來,畢恭畢敬的交給他一個小匣子。
賈安當著二人的麵打開了匣子,裏麵正是當初賈達在山東地界買的300畝鹽莊。
範君浩和四長老麵麵相覷,這300畝雖然不大,但也的確足以讓他們緩上一口氣來。
賈安還拿出了空白的販鹽許可證和三年份的鹽引。有了鹽莊生產鹽,又有了販賣鹽的資格,範家就可以重振旗鼓。
範君浩看著那顏妝上的購買日期,意味深長的看著賈安。
“沒想到賈大人如此神機妙算,早在剛來縣城的時候,便料到會有今天。”
賈安搖搖頭背對二人:“我最初買這鹽莊,隻是想作為補償。畢竟我空口白牙的就要求你們取消掉那十幾年份的鹽引,未免太過霸道,這鹽莊雖不大,但也足以彌補你們的損失。”
可還未實施計劃,範君浩就跟瘋狗似的咬上他一口。賈安被咬疼了,這才惱羞成怒的和範家對著幹。
才當了一年的縣令,做的幾件事兒都是沒能完美幹成的,水泥修到一半就要搞個豆腐渣工程,草草收尾。
原本用來試驗增產法子的公田,也僅有四個老農是成功了的,今年怕是推行不了新的耕作法子,隻能明年再試。
好在阮虎那邊給他不少安慰,讓錦水縣上下賺了不少錢。
想到這裏,賈安看著二人長久後才吐出一句話:“我方才提議是認真的,雖有嘲諷,但絕非故意折辱。外麵民怨滔天,若你們不斷尾求生,主動踢出一個替罪羊,那你們範家就別想安然脫身。”
“這件事本身就是範君浩你親自主導的,自然是由你來收拾爛攤子最好。”
“到時候範君浩親自認罪,你們範家再擺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狠狠懲罰他們這一脈的人。
至少在全縣百姓看來,你們範家還算得上敢做敢當,家風嚴謹。”
說著說著,賈安目光又落到一臉沉思的範君浩身上。
“我兒已經痊愈,且他也大方的表示,令郎在牢中關押多日,已經算是受到了懲罰,可以放出來。
小孩子做錯事都要受到懲罰,更何況是大人。範家主,現在該你抉擇。”
範君浩聽到兒子可以被放出來,也沒有高興的意思。
他盯著賈安,賈安也沉默的回望著他,二人相顧無言,四長老在一旁尷尬的看著,隻期盼這件事情趕緊結束吧,範家真的再也受不起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