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元延帝已經批準了袁太師將那位所謂證人帶上了。在眾朝臣的目光中,一個麵黃肌瘦、灰頭土臉、甚至身上還有些傷的男子一瘸一拐的走進來。
那男子顫顫巍巍的行禮之後,在眾人的目光中哆哆嗦嗦的從懷中撕下一層皮,那味道惡臭難聞,熏得許多朝臣隻皺鼻子,若非當著皇帝的麵,恐怕早已四散逃去。
有宮人趕緊取來香爐,一番操作之下,這才將這股惡臭揮散。
年紀稍小一些的六皇子,看到此人的傷口,頓時嚇得不敢再看。隻見那人的傷口已經腐爛發臭,甚至還有膿水在裏麵。
那人小心翼翼的從皮下拿出一包油紙,又當著眾朝臣的麵將紙打開,赫然露出裏麵有漠鬼人圖騰的皮子。
一位刑部出身的官員檢查之後,臉色難看的向元延帝行禮說道。
“陛下,臣看過了,這張皮是從人身上割下來的。上麵的紋身乃是玉門關北部蠻族特有的紋身,且根據卷宗顯示,這隻蠻夷生性殘暴,喜歡嗜殺,多次南下侵擾扶安西州的百姓。
而這張皮,根據時間推算,大約已經被割下了兩個月之久,正是玉門關可能爆發戰事的時候。”
聽完這話,之前反駁齊大人的那位言官立刻跳了出來:“齊大人,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如今證據確鑿,難不成還有人故意跑到那北邊荒蠻之地,殺了一個蠻族,將他皮割下來故意栽贓嗎?”
齊大人臉色鐵青,他也不知事情居然會有如此走向,但仍舊死鴨子嘴硬的說道。
“既然真有外族入侵,即便再忙碌,找個送信的小兵也找不到嗎?我看分明心裏有鬼。”
一位曾受過老國公爺恩惠的將軍,一聽這話,直接怒火叢生。舉起沙包的拳頭就砸在齊大人臉上,那位其他人雖是文官,卻也是練過的,一來一回,竟和那將軍打了起來。
元延帝看朝堂上鬧得不像樣,直接命金吾衛將這兩人拉開,這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元延帝將目光掃向如今臉色慘白,身上都是汗水的男子。大監心領神會,立刻便叫人請來太醫,可莫要讓此人死在朝堂上。
太醫趕緊過來,為那人紮了好幾針,清理完傷口之後,此人的臉色才總算好看一些。而這時,又一位官員和聲和氣的詢問他。
“你是受何人所托前來送信的。”
那人愣了許久,似乎是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那位官員又問了一次,這才朝元延帝拜了一拜,說道。
“小人受扶安西州知州賈大人所托,將邊關告急的消息傳達給陛下,還請陛下快派派往援軍吧。”
賈寰驚呼一聲,沒了之前的沉穩:“我三弟怎麼了?”
那人立刻將這段時間玉門關和扶安西州的遭遇悉數稟告,元延帝和眾朝臣在旁聽著,臉色越來越難看。
聽到共有三處同時發生戰亂,且那些蠻夷的數量越來越多時,兵部尚書戴天祿終於穩不住。
“陛下,先不管賈危樓和慕白晨是否清白,既已證明邊關確實有戰亂,就該及時派遣將領前往救援啊。”
此時,戶部尚書也站了出來:“陛下,這幾年並沒有什麼大的災害,隻是國庫並不充裕,恐怕無法支付大量的糧草。”
戴天祿氣的咬牙切齒:“如今邊關告急,正是存亡時刻,你就別在這件事上拖後腿不行嗎?”
戶部尚書覺得冤枉,頓時不幹了:“戴大人,怎麼說話這般難聽?什麼叫拖後腿!這些年稅收平平,我能夠支付起此次戰役的糧草,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戴天祿不想管這些,他隻知道若沒有糧草,大軍便沒有前進動力,甚至很有可能因糧草不足導致三軍嘩變,到時候不但沒有解決扶安西州的危險,反而引火上身。
“你既是戶部尚書,就該盡忠職守為陛下為朝廷分憂,如今要打仗,就得為軍隊節省出糧草器械藥材來。”
戶部尚書隻覺得這個兵痞子就是個呆子,怎麼說都不聽:“沒錢,我上哪給你變錢去?”
“我管你怎麼變錢?總之,等到大軍出發那日,我一定要看到糧草。”
見二人又要大吵起來,元延帝趕緊和稀泥:“好啦好啦,兩位愛卿都是朕的肱骨之臣,莫要因為此事爭吵。
兵部尚書,你現在就與兵部眾人商定好行軍路線。戶部尚書,你現在就趕緊核查一下行軍所需糧草等物資,其餘官員盡力協作。”
齊大人還想發言被元延帝一個眼光就給嚇住:“陳國公府等人先暫時禁足在家中,等事情解決,還了慕將軍清白之後再解放。”
見此情景,也沒人敢說什麼。而二皇子看著那被撕下的皮子,眼神陰鷙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