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明瑋回到王府時便揮退左右,宮人們退到遠處,這不久後便聽到房間裏傳來打砸聲,名貴各種名貴的瓷器,擺設都被砸的稀巴爛。

聽的那些宮人們一個個心驚膽戰的很,杭伴伴此時過來,聽到裏麵動靜後也默不作聲的站到一旁。

下人們心裏暗自叫苦,每次二皇子從朝中受挫之後便會回到府上一頓打砸。

甚至有好幾次直接打死好幾個奴婢這才消氣,所有的下人們都期盼,二皇子在朝中能夠順利妥當,否則死的就會是他們。

良久之後裏麵漸漸沒了動靜,杭伴伴忐忑的敲敲門,詢問是否可以進去。

“滾進來。”

杭伴伴帶著一群奴婢開始整理衛生,碎了的一地陶瓷,被破壞的家具全部收拾妥當,換上新的,又是一副富貴華麗之相。

“老子費那麼大的勁,才想辦法在扶安西州插一個釘子。結果那些廢物,這麼長時間了,都還沒有拿下玉門關。

如今,父皇已經察覺不對勁,必定會派人前往支援,立刻通知眾人掃清首尾,不要讓人抓到把柄。”

杭伴伴領命正準備退下,就聽到徒明瑋有些頹廢的說道:“你說我這皇子做起來有什麼勁?”

杭伴伴身體一抖,撲通一下跪下來,聲音還帶著哭腔:“殿下,請您莫要說這樣的喪氣話呀,您出身顯貴乃天潢貴胄,難道不比那些庶民賤民好嗎?”

“庶民賤民。”塗明偉自嘲一聲,“平民百姓家爭家產,失敗了,無非就是丟點臉麵,尚且還能安穩一生。皇家子失敗了,隻瞧瞧我那幾個皇叔,至今仍舊被軟禁,生死不得出。”

“我若是像那幾個雜種那般,向太子俯首稱臣,倒是可以榮華富貴一生。可是憑什麼?就憑他是老大,他是皇後肚子裏爬出來的。

我能比他差在哪兒?出身才幹我哪樣比他差?甚至我比他這個病秧子身體強壯不知多少,可父皇就我眼裏從來沒見到過我似的,寧願寵著老五那個生不出兒子的天閹!”

這話越說越過分,杭伴伴聽著深深的垂下頭去。

太子徒明舜,皇後所出之嫡子,自幼便聰明機智且仁義孝順,深得元延帝愛重,可惜自小身體就不怎麼康健,五歲以前便是時常請醫問藥,五歲之後每當換季就會咳嗽發燒,直到十來幾歲的時候才稍微好些。

如今都30多歲了,膝下兒子依舊稀少,除了五皇子徒明遠膝下無子之外,其餘幾位皇子的孩子數量都比他多。

可即便如此,元延帝也時常將太子提在身邊細心教導。

徒明瑋從小就看著親生父親如此差別對待,自然心裏憤恨不平。加上長大之後,各類大臣投靠,在如此勢力裹挾之下,他早已與太子不死不休,若真讓太子登上皇位,第一個清算的便會是他。

想到這裏徒明瑋睜開雙眼,眼中的狠辣陰鷙,嚇的杭伴伴打個哆嗦。

“通知謝平還有玉門關那幾個人,既然已經打起來了,那就把這把火燒的更猛烈一些。”

杭伴伴一聽,頓時大驚,跪下來哀求道:“殿下三思啊,若是真的讓外族入侵。隻怕會生靈塗炭,一旦像前朝那般被蠻夷攻破京都,隻怕漢家江山危矣啊!”

徒明瑋冷笑一聲,抬步就要往前走行,杭伴伴顧不得上下尊卑就想攔他,被直接一腳踹翻。

“狗東西,你也敢來質問我!慕白晨拒絕了我的招攬,賈家又一向靠近太子,既如此,那就讓他們倆死在邊關吧。”

“通知下麵,我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總之朝廷的大軍趕到之前。我一定要得到他們二人的死訊,要讓他們兩個人的頭顱懸掛在城牆之上,暴屍三日!”

杭伴伴跪在地上哀求,爬行著看著徒明瑋越走越遠,胸前被踹的生疼,仿佛內髒都要破損了。

扶安西洲這邊,經過一天的戰鬥,賈安疲憊的收好筆墨,看著現在整個州府的賬本。

因為一時半會兒攻破不了城門,戰事陷入了焦灼,不管是外麵的那些漠鬼族,還是城中的軍民們都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慮。

慕正青因為連續數日的抗敵,已經瘦的連親娘都認不出來了,雲夫人每次看到兒子這個樣子都要心疼的要心碎。

與此同時,傷兵營越擴越大,現在已經不允許輕傷患者在裏麵休養,隻讓重傷患者在裏麵待著。

然而即便如此,重傷患者數量越來越多,傷兵營裏麵的藥材已逐漸告急。

當鍾曉書將情況告知賈安之時,賈安立刻打開倉庫把藥材,糧食等物送到傷病中。

李茂勳因此忙得團團轉,再不能哀嚎自己命苦,謝平每每找借口想要幫忙,都會被賈安以各種理由叉開去管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