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麼說,就真是折煞我了,不就是些糧食嗎?大人盡管派人過來拿就是。”

賈安頓時鬆了口氣,向謝平行了一禮:“那就好,有勞謝大人幫忙了。”

謝平委婉的將他虛扶起來,隻可惜如此好的名聲得落在他頭上了。

太陽西下,軍營中結束了一天的操練之後,一個年輕的小兵看著夥夫端來的飯桶,口中的分泌物不斷湧出,肚子餓的咕咕直叫。

“別愣著了,趕緊拿碗吧。”

小兵回過神來看著推了他一把的老兵,趕緊衝回自己的帳篷,將破碗拿出來。

“總算能吃點好的了,這幾天隻能吃個五六分飽,偏偏還得上城牆殺敵,都要餓死我了。”

“可不是,而且我聽說這些糧食大多數是謝大人捐出來的,咱們可得好好謝謝謝大。”

小兵眼神緊緊的盯著飯桶裏的飯菜,餓的他眼睛都要紅了。

“哎,不是說賈大人捐出一些糧食嗎?怎麼沒謝他呀?”

一個長的略微油滑些的士兵嗤笑一聲:“切,要不是他辦事不力,導致糧倉被燒,咱們用得著一天隻吃兩餐嗎?

以前的時候,至少每隔個七八天還有肉,現在倒好,天天都是吃素,我吃的臉都快綠了。”

還是有人想為賈安說好話的:“話也不能這麼說,這仗打那麼久,我們又出不去。賈大人當然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讓咱們一直都吃那麼好啊,就算這糧倉不燒縮減夥食也是早晚的事。”

依舊還是有人不滿:“那也比現在突然間就縮減夥食強啊,要我說就算讓他把全部糧食都給拿出來,那也是他活該。”

等到小兵站到夥夫麵前時,夥夫舀飯的手一直在抖,看的小兵心疼的很。望著自己碗裏隻有那麼一點點的豆餅,他不可置信的望著那夥夫。

“不是,你才給我這麼點啊。”

夥夫十分不屑的說道:“能給你吃就不錯了,至少不像那些刁民一樣吃的是稀的,你好歹還是幹的好嗎!趕緊走。”

小兵還想撲上去和他理論,被眼疾手快的老兵趕緊拉走。小兵十分不服氣,他們每天上陣殺敵,死裏逃生回來之後連個飯都吃不上,憑什麼?

“知足吧,至少現在還能管飯,以前我打仗的時候,經常會有人克扣軍隊裏的糧草,像咱們這樣的大頭兵,沒點勢力在身上的。還真有可能像他剛剛說的那樣,就喝點稀的像清水似的,別說殺人了,連刀都拿不起來。”

小兵被老兵訓的頭都抬不起來,隻能委屈巴巴的掉眼淚。吃完手中的豆餅之後,還意猶未盡的咂咂嘴,仔細回味一下豆餅的味道。

此時,號角聲又響起了。小兵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將碗筷找個地方藏好,抓緊身上的弓箭就往城牆爬上去。

等他站立好之後,立刻搭弓射箭,射殺城外的漠鬼族。他是軍中有名的弓箭手,雖達不到百步穿楊,但準頭距離都很不錯。

有弓箭手幫忙輔助,被派遣出城殺敵的將士們也壓力也隨之減輕。

隻是這樣消耗弓箭,實在是耗量太大了。管著軍械的文書看著即將空空如也的庫房,急得眼淚直掉,拚命想讓賈安想辦法。

賈安有什麼辦法呢?現在要材料沒材料,要人沒人的,隻能等每次戰事結束後叫人偷偷去打掃戰場,把還能用的弓箭武器全部都拖回來。

小兵一箭一個敵人,眼看著就要把眼前這夥人給射幹淨了,突然一個破空聲傳來,小兵躲閃不及被射破了喉嚨。

老兵親眼見到小兵倒在他眼前,瞪大眼睛撲了過去:“二娃子!”

二娃子死之前一直緊緊的抓著老兵的衣袖,鮮血從傷口不斷噴湧而出。他似乎想說什麼,但因為氣管被捅破,隻能讓人聽到咕嚕咕嚕的氣泡聲。

雙手雙腳不斷劇烈掙紮著,直到幾息之後,瞬間鬆了力氣,腦袋一歪徹底死了。

老兵抱著小兵的屍首痛哭,這是他僅剩的同鄉,沒想到那麼年輕就死在他麵前。

老兵恨的雙眼通紅,他抓起小兵掉落在地上的弓箭,憤恨的朝底下的漠鬼人射去。他的準頭和距離都不如小兵,但即便如此,隨著越來越快的射速,也帶走了許多的敵人。

但可惜,漠鬼族中的那個神射手一直沒有被抓住。越來越多的將士們被找不清方向的弓箭,一箭奪命。

就連老兵都躲閃不及被射了一箭,好在福大命大沒有死去,可是原本兩百人的弓箭隊,凋零的隻剩下30來人,看的高峰生,心疼的很,這可都是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