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安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他盯著那青色的床罩,反應了好一會之後才想起這是自己的房間。
他想要動彈一下,卻覺得全身僵硬無比就像木頭一般。
“啊!”
聲音驚動了熟睡中的阿江他抬頭一看,就見著想要掙紮起來的賈安,立刻瞪大雙眼,趕緊衝過去把賈安扶起來。
阿江激動的紅了眼,看著此時已經完全清醒的賈安,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賈安嫌棄的白了他一眼:“都多大年紀了,怎麼還流眼淚,現在幾時了?”
隻聽阿江熬的一嗓子哭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賈安往旁邊躲一躲,生怕他的眼淚鼻涕往自己身上灑。
“三爺,你總算醒過來了,你昏迷了整整半個月呀。鍾大夫說,要是再不醒,恐怕都要給您辦後事了。”
賈安嚇了一跳,他不過隻是昏過去了而已,怎麼就這麼嚴重?
阿江的描述下,賈安才知道些年來他殫精竭慮,每每擔心有外族要入侵,經常廢寢忘食,身體早就比一般人要弱些。
偏偏這時候又被謝平打入大牢。受了不少酷刑,來不及養傷又去吹冷風,又去拿弓箭射人,身體差一點點就徹底毀了。
被抬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高燒不退。可憐鍾曉書既要忙著救治傷兵營裏麵的病人,又要忙著救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好在老天並沒有過早收了賈安的命,發了三天三夜高燒總算退燒了。
至於為什麼昏迷了整整半個月,主要是傷的太重,身體判斷需要長時間的睡眠修複機體,所以才會如此。
此時,有下人將煮好的藥端過來,賈安看著那苦澀無比的藥水,眉頭狠狠一皺,他最煩的就是喝藥,偏偏在阿江等人的注視下,也不得不喝下去。
“對了,現在外麵情況如何?”
阿江抹了抹眼淚,隻挑重點的跟賈安說:“都解決了,不僅咱們扶安西州沒事兒,就連前麵的玉門關,河倉城都收回來了,慕將軍還繳獲了一大批的俘虜。”
說到慕白晨,賈安又想到之前跑出去的慕正青,阿江也打聽到了慕正清的下落,說道:“說來也巧,慕小將軍原本帶著胡將軍是要去伏擊漠鬼族的,結果他們跑偏了,居然跑到玉門關那兒。
那個時候慕將軍還在和沙狼族對戰,據說情況不妙。慕小將軍帶的那幾百人雖少,卻擾亂了沙狼族的部署,給慕將軍反擊提供了幫助。
現在全軍上下都在感歎慕將軍虎父無犬子,隻是慕將軍看上去不是特別高興。”
賈安在心底感歎一陣能高興嗎?才十來歲的小子就敢帶著人上戰場,哪個當父親的不心驚膽戰的?
隨後,阿江又講述當日賈安昏過去之後,朝廷的大軍在韓武的帶領下,及時趕到外麵那些漠鬼族被盡數斬殺俘虜。
以卡提諾爾為首的漠鬼族頭領們被盡數抓獲,已經被人送往京城交由元延帝他們處理。
楚天河帶著剩餘的人清點了一下扶安西州的傷亡情況,夏三帶了3000多人趕往玉門關救援,剛開戰的時候,扶安西州還剩餘8000多人,現在僅剩下2500多人,足足少了3\/4。
即便賈安心中有準備,聽到這裏傷亡人數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戰爭果然是個絞肉機。
賈安暈過去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李茂勳帶著手下的人和楚天和他們一起,安撫受傷的士兵和百姓。
好在他還算有腦子,知道這種時候不能貪汙,否則別說楚天和他們了,就連賈安醒來之後也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賈安聽著阿江講近日來的情況,他懸著那顆心也暫時放下,好在現在戰爭結束,扶安西州在李茂勳的安排之下,也漸漸走入正軌,隻盼著後麵能減少戰事讓百姓們得以休養生息。
就在這時,房門敲響,賈安有些疑惑到這個點了,誰還會過來看他?
隻見一個賈安絕對沒有想到的人出現在他麵前,賈宇終於如願所償的看到賈安震驚又隱約帶著厭惡的表情,心裏那叫一個舒暢。
“三弟怎麼了?二哥過來看你,怎麼就這個表情啊?”
賈安此時的表情就仿佛吃了大便一般,五官整個都扭曲在一起,賈宇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太搞笑了你這表情,我說,你家二哥是什麼妖魔鬼怪嗎?你怎麼跟被人捅了一刀似的。”
見到你還不如被人捅一刀呢,賈安這麼想著。隨即又用眼神詢問阿江,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阿江跟隨賈安多年,自然是知道這賈家老二和老三之間關係並不和睦。在賈宇猖狂的笑聲和賈安要殺人的目光中,阿江嚇得瑟瑟發抖,不敢抬頭看賈安的眼神。
“三爺,這次皇上點兵過來扶安西周救援,二爺他是隨軍出征的,專門管理軍需的官員。”
聽到這兒賈安能說什麼?他能責備元延帝做的不好嗎?那自己這顆腦袋是真的別想要。
而賈宇看夠了熱鬧之後,揮揮手將阿江喝退下去,阿江為難一陣,得到賈安允許之後,這才退下。
感受到賈宇玩味的眼神,賈安翻了個白眼,調整好坐姿,不想以一種狼狽的樣子繼續在賈宇眼皮底下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