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季雲聞言愣在那裏,半晌才回過味來,合著在這等著她呢?眼睜睜的看著師父取下愛妻的美魚,陳季雲那個悔啊,自己要是目不識丁就好了,不禁自我感歎,才華似錦也不見的是好事啊!
“嘿嘿,師父,馬上就開飯了,可以等會吃!”陳季雲小眼直勾勾的看著盤子裏的三條魚。
“恩,到時配上點小酒,足可吃頓美餐了。”梁潛摸著那假胡子笑道。
陳季雲聞言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道:“我家的酒都......我家娘子她,我......”
“我我我什麼我,你不可以喝,不代表師父我不能喝啊,我自己去給徒媳婦說。”梁潛說完端著魚走了,留下陳季雲愣在那裏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跟上來!!!”遠處傳來梁潛的喊聲。
此刻,飯桌前人都到齊了,柳言兮睡眼朦朧的坐在左側,一點精神也沒有。
“阿妹啊,可以開飯了吧!”梁潛笑眯眯的。
“可以,多吃點!兮兒,來,吃魚。”陳母夾了一筷子遞到柳言兮碗中。
梁潛見狀動起了小心思道:“人都說啊,日子要長長久久,這麵條啊可謂是長,可惜,少了個久字。”
陳季雲低頭給自家娘子拔魚刺,聽見這話不由翻了個白眼,自家師父竟然厚著臉皮這樣說,雖然可恥一些,不過,若是真能從自家娘子手中要出酒來,她還能在飯桌上蹭上一杯兩杯的,大冬天喝點燙好的佳釀也算是人生一大美事。
“師父,我給你備下一壇酒,您走的時候帶回去喝。”柳言兮也笑眯眯的,要是讓梁潛在這喝,自家相公肯定眼饞,可她自己又不想讓自家相公喝,到時梁潛喝著佳釀自家相公看著肯定會難受的,越難受越想喝,想喝就會動腦筋偷酒喝,到時候她防不勝防,因而最好的法子就是防患於未然。
一聽這話,梁潛和陳季雲的臉瞬間浮上一層哀怨,顯然,眼下是喝不到的,兩人心裏跟貓爪子撓一樣,本來不想還好,一想心中存有僥幸最後又得不到,就更難受了。
陳季雲愁眉苦臉的看向自家師父,不由的尋思著,怎麼她家娘子在這方麵這般精明,一點都不傻。
“快點,快點,跟上!”屋外傳來一聲聲高喊,伴隨著一陣陣跑步聲。
“外麵怎麼了?聽著像是官府的人。”陳季雲吃著飯頭往外伸著,“你們先吃,我出去瞧瞧。”
陳季雲說罷放下碗筷出了門。
“她師父,別停著,快吃吧!不用管她,好奇心重,一會就回來了。”陳母說著便給寶貝兒媳夾菜。
吃了一小會,陳季雲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整個人臉色都變了,煞白煞白的。
“娘,告示上說皇上駕崩了。”
“什麼!”
一屋子的人沉默了,老皇上駕崩了,恐怕又要有人流血了。
“告示上還說了些什麼,有說何人繼承大統嗎?”陳母急道。
陳季雲搖了搖頭,煞白的臉色依舊沒有血色,“隻有皇太後懿旨,明日過年不得張燈結彩,不得貼年畫放爆竹,不準穿紅衣,其他的就沒有了。”
“沒有消息便算是好消息,我去打聽打聽,你們莫要擔心。”梁潛說著站了起來。
“師父,我送你。”陳季雲說罷轉頭看向自家娘親道:“娘,你們接著吃,我送下師父。”
“去吧!給你師父把酒帶上。”陳母眉間隱隱有些愁意。
“阿妹,酒等著下次吧!我先走了。”梁潛說罷轉身出了房門。
師父二人走到院中停了下來。
“師父,康王沒有機會繼承大統嗎?”
梁潛聞言搖了搖頭歎道:“機會很小,六個王爺實力相當,若無遺詔很難斷定,對了,你屋裏可還有畫?”
“大多數都在揚河,書房隻有幾副懷錦先生的。”
梁潛聞言思忖片刻道:“取一副出來,再把你平日閑暇畫的拿來一副。”
“師父有何用?”
“送人。”
陳季雲一聽當即便明白了,匆忙回房取畫,可都是自己鍾愛的,拿走一副懷錦先生的畫就好似抽了她的筋骨,疼的不行,可眼下她隻有忍痛割愛一條路可以走。
“我下午便起身去京城,放心吧,你爹不會有事的。眼下,你要把你娘和娘子照顧好。”梁潛拿到畫小聲道。
“我曉得,一切拜托師父了。”陳季雲說罷撩袍給梁潛跪了下去,她這一生從小便受梁潛的恩惠,此恩惠已經重如山了。
“快起來,咱師徒不用這般大禮,師父一生孤苦,就你們倆個徒弟,還得靠你們養老送終呢!行了,回去吧,走了。”梁潛說著便將陳季雲給扶了起來,拍了拍愛徒的肩膀出了小院。
陳季雲送走師父,拍了拍臉整理好情緒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