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天色近黃昏時馬車進了小鎮。

“師兄,前麵近千裏沒有客棧了,我們在這住一宿再走,可好?”何寄文手執竹簫挑開車窗前見天色已暗,唯恐夜黑趕路出了意外。

陳季文聞言笑道:“怎麼,你不怕那徐家三小姐提劍殺過來啊?”

何寄文的小臉刷的紅了起來,輕聲道:“那三小姐學的是花拳繡腿,我打得過她的。”

陳季雲正轉身去拿行李,一聽這話險些笑出聲來,被追的氣喘籲籲的奪窗而逃的是哪一個啊?

“誒,你覺得那三小姐怎麼樣?”陳季雲說著靠近何寄文神秘兮兮道:“喜歡嗎?”

“不喜歡。”何寄文連忙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因為我心中的小鹿沒有跳,而且她拿的是劍,不是琴,根本不是我的鳳。”

陳季雲聞言臉兒憋的通紅,拿起行李匆匆下了馬車,她實在是憋不住想笑,這娃的感情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到底哪個有福氣可以描上幾筆啊!

何寄文本想再說下去,一見陳季雲下了馬車便立刻拿起行李趕了上去。

狹窄的客房裏,微弱的燭光隨風浮動著。

“男兒欲隨平生願,六書勤向窗前讀。”陳季雲背手看向窗外隨即歎息道:“你說,這世間男兒讀書那是為了功名利祿,你我卻是為何啊?”

“女兒何曾輸男兒,要讓它,一朝進士盡紅妝。”何寄文手執竹簫站在陳季雲一側道:“我娘常說,廟堂居高屬男兒,我偏要以女子之身站立朝堂,再說,眼下雖然新皇登基,可仍外憂內患,女兒同是大楚子民,少壯何敢忘國憂,因而芸窗頻把六書讀。”

陳季雲聞言轉頭看向何寄文,真沒有想到,眼前那經常害羞的小女兒家,竟然胸有大誌,再看她,從小玩鬧過了,隻想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哪曾想過建功立業,保家衛國啊。

“慚愧,慚愧啊。”陳季雲轉身坐在圓桌前笑道:“愚兄我從小胸無大誌,此一生隻想守著家平平安安過日子。”

何寄文聞言靠在窗邊道:“師兄果然是有家室的人啊,不像我,身無彩鳳,再不自我求上進,這一生可就碌碌無為荒廢掉了。”

陳季雲一聽翹起二郎腿歪著頭打量著何寄文不禁發問道:“你到底會對哪樣的人心動啊,你若愛音律,那徐家大小姐可是琴音在外啊,喂,你覺得徐家大小姐長相如何啊?”

“不曉得啊,師兄你不是讓我低著頭嘛,我哪裏瞧的見。再說若是抬頭,我一緊張不曉得說什麼怎麼辦?”何寄文迷茫的看著自家師兄。

“得了誒,我的不是,哎。”陳季雲站了起來,左右踱步,這何寄文一見女兒家便臉紅的說不出話來怎麼辦?將來若是有心儀的人還等人家姑娘主動跟她搭話不成?

“走,今晚我帶你去個地方,讓你見見世麵。”陳季雲思前想後決定帶何寄文去趟妓院。

何寄文一聽還以為是什麼好玩的地方,高高興興的跟著自家師兄走。

燈紅柳綠春衣巷,客來客往笑意鬧。

“師兄,這可是.......”何寄文拉住要往裏進的陳季雲,無聲說著妓院二字。

“我知道,你若是對著裏麵的女孩子不臉紅說的出話來,那麼以後你就會更加勇敢。”陳季雲反握何寄文拉住她的手,帶著何寄文就往裏麵闖。

何寄文被拉著,麵帶愁容,她想不明白,她進不進妓院,跟勇不勇敢有何關聯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