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1 / 2)

淨德陰嶺秀,積雪浮雲端。清晨的淨德山整個被白雪覆蓋,襯的京郊一帶頗具仙境。此刻,淨德山下,一輛馬車整裝待發。

“兩位師父,不如隨徒兒去平陽吧。”陳季雲站在竹屋前,雙眸發亮的瞧著兩位老人。

梁潛一聽擺了擺手道:“我就不去了,寄文那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喂,老夥計,你跟著去吧,你這個年紀確實也該養老了。”

懷錦先生聞言瞪了梁潛一眼,隨後向陳季雲展開笑顏道:“為師眼下就不隨你去了,趁著身子骨還健朗,我打算去塞外去一趟。”

陳季雲一聽略微思忖便也作罷,畢竟人各有誌。可家總歸熱鬧一點的好,家裏的老人多了顯得更加和睦。

“那,過幾年一定要去啊。”陳季雲說著便神秘兮兮的湊上前去,“保管你們的晚年快樂似神仙。”

“哦?哈哈,說的我都有些心癢難耐了,哈哈。”懷錦先生聞言摸著胡須笑道。

“籲!”何寄文騎馬來到竹屋前,下馬走了上前,頷首施禮:“師父,懷錦先生。”

“師兄,周家一下子隻能拿出十萬兩,因此那幅畫我沒有賣給周家。”何寄文說罷從懷裏取出一遝銀票遞給陳季雲道:“本來去書院是求教山長還有哪些愛畫之人,沒想到山長見了此畫愛不釋手,召集全院師生集資,揚言要將此畫掛在聖殿,為陸為書院留下曠世佳作。我瞧著約莫有二十萬兩便答應了下來,師兄不會怪我吧。”

陳季雲聞言顯然吃了一驚,隨即便也釋然,這書院乃是讀書之地,文人騷客聚集之地,自然會倍加愛護。

“這是好事,你為畫尋了個好歸屬,我謝你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怪你。”陳季雲收起銀票拍了拍何寄文的肩膀。

“師兄不怪便好。”何寄文說著便召喚何平近前,“師兄,一點俗禮,你帶回去給伯母她們吧。”

“承情了。”陳季雲雙手接了過來,心中頓時不舍起來,“哎,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身在官場日後相見怕是難了。”將來何寄文高中,若是任職他鄉,路途遙遠怕是很難再見一麵了。

“師兄。”何寄文神色一暗,隨即又揚起淡淡的笑容,“師兄,共看明月應含笑,一份友誼兩地同。王勃不是作詩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嘛,離別之時,師兄切莫傷感。”

陳季文聞言忽地笑了起來:“我呀,以前自認為瀟灑,沒想到我骨子裏還是挺婆婆媽媽的。好,咱離別不談傷感。”

“少爺,都準備好了。”陳安牽著馬喊道。

陳季雲聞言轉頭瞧了一眼,隨即拉開袍子跪下磕頭道:“兩位師父,徒兒拜別了。”

“走吧,走吧,雖說時間緊,可這天寒地凍的,路上別趕的太急了。”梁潛說著將陳季雲給扶了起來。

“徒兒知道,外麵冷,你們回吧,徒兒走了。”陳季雲說罷轉身朝馬車而去。

何寄文牽著馬跟上前道:“師兄,我送你出城門。”

“你身子沒好全,快回府去吧,你我終須一別,不必遠送了。”陳季雲說罷拉開袍子上了馬車,陳安揚起馬鞭,馬車緩緩駛離茅屋。

陳季雲想了想,拉開車窗朝著越來越遠的身影喊道:“朋友天一端,友於甚相歡。珍重千金字,重逢一解顏!!!”

何寄文聞言鼻頭刷的酸了起來,可仍倔強的不肯落下一滴眼淚,含笑朝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招手作別。

馬車駛離渭平,一路奔向揚河。陳季雲懷揣著銀票默默的流下兩行清淚,隨即伸出手指頭輕輕抹去,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啊!

“陳安,快一點,爭取日落之前到揚河。”陳季雲掀開車簾道。

“是,少爺。”陳安說罷馬鞭便揮了起來,一路上顧不得停歇,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揚河柳府這幾日靜悄悄的,下人辭退多半,隻留下幾位心腹。

近黃昏之時,柳府上下燃起了燈籠。

“兮兒啊,季雲她還有幾天趕過來啊?”柳母不安的詢問著。

柳言兮聞言瞧著這幾日頗為憔悴的娘親心中極為不好受,那日將十八萬兩全都交給那帶頭之人,換來三天延遲期,陳季雲再不來,怕得是這百年老宅就要不保了。

“娘,再等等吧,相公她一定會盡快趕過來,我信她。”柳言兮自從回到娘家,已經重複無數次了,她日日倚窗往外瞧,隻盼著陳季雲早早趕來。

“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子,早知你這麼敗家,當初我何苦生你啊。”門外傳來柳老爺的斥罵聲。

屋內的母女聞聲急忙忙出了房門。

“老爺,如今你打死他又有什麼用啊,他可是咱唯一的兒子啊。”柳母痛心疾首的擋在兒子麵前。

“喲,這是動起手來了?”門外闖進十來個人,各各都是商人打扮,“柳老爺,你現在把他打死了,我找誰要銀子去,這是最後的期限了,二十萬兩籌好了嗎?”

“賈老板,我女婿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你且再寬限些時日。”柳老爺上前板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