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汁入口,有股極怪的味道。相思隻喝了一口,就皺著眉頭不肯再喝。“這是什麼怪藥,怎麼喝起來像是溲掉的泔水?”
傳說中藥聖顧令所製千金難尋,可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卻被她說成是溲泔水,容睿哭笑不得。
“良藥苦口,好喝的是糖水,趕緊把藥喝了,你現在又不著急回去了?”容睿板起臉訓道,相思卻不怕他。
她忍著疼做了個鬼臉,“讓帝都第一美男子伺侯我喝藥,真是折煞奴家了。”
“那你要如何謝我?”
“奴家身無長物,爺若一定要奴家答謝,呐……這碗靈藥分王爺半碗?”
“我才不要!你若真有心想要謝我,不如以身相許……”
相思忍不住笑起來,“睿王爺,你戲詞唱本看太多了。我又不是狐妖花精,你也不是落魄書生。你以後自然有佳偶姻緣,良人相配。可那人注定不是我。”
可我隻想要你。容睿輕勾了嘴角,沒再多說,有些事情說出來的,不一定是真的,就讓時間證明一切吧。
相思緊鎖著眉頭喝完了藥,容睿果真沒再強留她。而是派了一輛馬車將她送到城門口。
馬車從外表看,是最尋常的那種。但內裏卻裝飾的極為豪華,車廂之中鋪著蓋著的,都是上等的雲緞,配著獸皮,即暖和又舒服。
容睿從自己的身上脫下一件火狐披風裹在相思身上,狐皮輕薄保暖,還帶著他的體溫,將她裹得嚴嚴實實,不透一絲寒風。
“這麼乍眼的東西,你不怕我被禁衛軍抓去了呀?”相思輕撫著狐皮,披風如火焰般赤紅,就算在夜色裏,也是熠熠生輝。上下沒有一絲雜毛,不知要多少靈畜才可以拚成這樣的一身。
“我的人,誰敢動?”容睿冷笑,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相思輕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過了子時,城門緊閉。守門的將領剛想攔著馬車耍耍威風,但一瞧見車頭掛著的睿王府的牌子,立刻二話不說就放馬車進到城中。
青石板的路麵上覆滿了厚厚的積雪,馬蹄落在上麵,留下幾行清晰的半月蹄印。
皇宮前,早有小太監守在宮門外。容睿將相思從馬車上抱下來,給她緊了緊身上的火狐皮。
“他若是再敢動你一根指頭,我絕不會饒過他!”一抹狠戾從容睿的眼中劃過,給他平添的幾分凶狠。
“京城裏的人都說睿王爺是個神詆似的人物,仙風道骨。千萬別為了我染了殺意。”她對他輕輕地笑了笑,“容非平時……並不太管我的,是我這次把他惹急了,讓他下不來台,他才發了脾氣……你別總記恨著他,說到底,他是你哥哥……”
“我才不管別人怎麼說我,我隻在乎你過得好不好!就因為他是我哥哥,所以我才一直忍著!若是別的什麼人敢這樣對你,我一定砍了他的手腳,挖出他的雙眼!丟出去喂狗!”
這男人和十年前初見時,並沒太大分別。歲月隻是讓他變得更加俊朗迷人,卻未讓他染上任何俗世的塵埃。他的喜怒哀樂直接了當全都寫在臉上,怎麼看也不像是這座皇宮裏可以養出的人物,這麼幹淨,幹淨得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