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斂去,從寒容非身上散發出戾絕的氣息,他單手拿著嬰兒,另一隻手則捏住相思的脖頸,把她從床上拎下來。
“你以為買通了朕身邊的婢女,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對不對?那隻生雞冠,朕可是一直當寶貝留著呢……”
民間有女子初夜見紅之事,偶有非處子之身,私自身許他人,出嫁時便袖攜雞冠,洞房時將雞冠內殘血擠於白綾上,用以欺瞞新郎。
半掌圓的白玉小匣拋在相思臉上,硬生生的疼。匣子滾落在地,匣蓋開啟,一塊黑色的軟物從匣子裏掉出來,相思麵如死灰。
她至死都會記得那一天,紅綃帳裏,她背著他顫顫著拿出這隻玉匣,卻被裝睡的他一把擒住了手臂,將它奪了過去。
從那天起,他就再沒好好地看過她一眼,和她說過一句話。
從那天起,她的世界除了冷嘲熱瘋,就是無窮無盡的傷害與折磨。
對他來說,她是他名義上的皇後,而人人都知道,他待他甚至比最下賤的奴婢還要冷酷無情。
“若這孩子是朕的骨肉,朕是他的父親。那皇後,你告訴朕,又是誰奪走了你的處子之身?!難道也是朕不成?是誰在大婚之夜,拿出這種見不得人東西來欺瞞於朕?!難道這些都是朕幹的?!”
他在她耳邊怒喝,孩子被他驚嚇到,細弱的哭聲越來越急促,相思心如刀割,她抓住他的龍袍,膝行到他身旁,跪在他身前,“容非,你聽我解釋。這件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從來也沒有……”
“沒有做過?那你解釋給朕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朕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朕,這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你大婚之前到底是與誰廝混在一起?!!”
他離她極近,她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他的眼中有一簇火燃在燃燒,熊熊的火光一寸一寸恨不得將她燒成灰燼。
“我沒有。”相思平靜地與他對視,這些年他強忍著不讓自己問出這個問題,但相思知道,在他心裏,他不知道問了多少次。“不管你問我多少次,我隻有這一個答案。寒容非,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個孩子的父親就是你!”
“好!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朕就成全你!”
嬰兒柔弱的嗓子被他強行卡住,隻能發出細細的哭聲,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他既然是朕的兒子,就要為朕而生,為朕而死!想必朕將要做的,皇後你一定是沒有異議!”
“不!!!”
來不及阻止他,她眼睜睜地看著他鬆開手。
嬰兒小小的身體落在地上時,隻發出一聲微弱的悶聲,然後,再也沒有哭聲傳來。
她手**用地想爬到孩子身旁,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擁抱他。但寒容非卻抬起一腳將她踢開,他抓著她的長發,將她拉離地麵,“賤人,你知道朕為何會忍你這麼久?朕就是為了這一天!讓你受盡生產之苦,再嚐了為人之母的喜悅後,朕要奪走你的一切!你給朕的羞辱,朕如今全部歸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