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抑強扶弱羅煌出手 虎口獲救姑娘動心 (3)(1 / 2)

羅亮與羅煌回到店裏,花棍黃平過來稟報,剛才凶虎馬青帶人來過了,仔仔細細查問了店裏客人的情況,幺師回慢了點,被他一腳踢傷了腰,現在正躺在床上呢。

羅亮忙問,馬青都問了些什麼,幺師又是如何回答的?黃平答道,那馬青似乎對有女眷的客人特別注意,問幺師店裏都住有些什麼客人,有沒有攜家帶口或是三、兩個一道的客商。那幺師回答得頗為得體,說店裏住的都是些老實的生意人,平時除了買賣外,世事不管、閑事少問,樹葉掉下來都怕打破了頭。晚上倒是來了一家四口,兩男兩女,住在後邊樓上,因為明天要早起趕到萬州,這會都已睡了。那馬青立時便要幺師帶路前去查看,幺師稍微遲疑了一下,就被他飛起一腳踢了個跟頭。

羅亮笑笑,立即去到下房。那幺師正躺在床上高一聲低一聲的叫喚呢,店主蔣大爺雙眉緊皺,正在旁邊低聲安慰他,見羅亮進來,歎了口氣說道:

“羅爺,你倒是評評看,這還講不講個道理!他馬家又不是官府、衙門,動不動三天兩頭便來查店生事,凶神惡煞的,稍不遂意就拳腳相向,這叫我們生意還怎麼做!還要不要人活!”

羅亮拉著他的手說:

“蔣大爺消消氣,如今這世道弱肉強食、壞人當道,善良百姓倍受欺淩,哪裏還有什麼道理可講。那官府衙門吃人不吐骨頭,害起人來隻怕更狠!”

說畢,讓蔣大爺幫忙扶起幺師,問明了踢傷的地方,上下左右推拿了一番。那幺師立馬便不叫了,連稱神奇!神奇!羅爺聖手回天,手到病除!羅亮又留下一包藥粉,囑咐他馬上和酒送點下去,剩下的分三次用酒拌了敷在傷處,那幺師千恩萬謝收了。

回到房間,羅煌還在等他,兩人仔仔細細將這些天的情景梳理一遍,然後,又商量好對應的法子,便出門來到騾隊眾人住的地方。騾隊大夥兒已經睡下,值夜的正在巡視,被馬家查店時整亂的貨物也已收拾好。聽黃平講,要不是他按羅煌晚上出門時的囑咐拚命維護,店裏的一些護衛在馬青亂翻東西時便要和他們打了起來!

深夜,馬家莊園會客廳裏依然燭火通明。

客廳正中座上,馬洪緊皺雙眉,手中拿著一柄長約五寸、寬約一指、薄如錢幣的飛刀在仔細審視。他穿一件藍布長衫,身高約八尺左右,膚色慘白、寬肩細腰、身形瘦削。旁邊,馬翠的丈夫、夔州府衙師爺遊文看起來比他要矮半個頭,戴一頂青色瓜皮帽,穿一件紫色長衫,外套一領青綢馬褂,身材胖若冬瓜,一臉奸容,正半閉眼睛手抱著水煙袋在一口口騰雲駕霧。馬雷正和馬青爭吵得臉紅脖子粗;而馬新、馬信、馬翠三人則在頭碰頭的研究那張不知什麼人用飛刀釘在馬太老爺臥室裏床柱子上的紙條。

半晌,馬洪將手一抖,那柄飛刀激射而出,“嗡”的一聲釘在二十步外客廳的柱子上。眾人一起扭過頭來看著他,師爺遊文喉嚨裏咕噥一聲:

“好功夫!”

馬洪要過馬翠手中的紙條,對著遊文說道:

“五弟,愚兄從飛刀上是看不出對方的來龍去脈了,不知你在紙條上發現點什麼蛛絲螞跡沒有?”

遊文放下水煙袋,伸手接過馬洪手中的紙條,說道:

“這個卻難。要想從區區一柄飛刀與十個字上麵準確料知對方,實在不易。不過……”

話未說完,馬雷在一旁搶過說道:

“什麼難不難的,肯定就是船幫那夥人幹的!自從知府大人將魚市判由我家經理後,船幫對我馬家直似恨入骨髓,三天兩頭挑釁於我。前些天我在依鬥門碼頭見一個“過路子”可疑,多問了幾句,竟被那船幫四當家的率幾個人圍了上來想要開打,要不是捕頭劉大膀子恰好路過做好做歹拉開,那天恐怕不能善終!五哥,知府大人何時將那碼頭………”

“行了,老六!”馬洪有些不太耐煩,“那你說說,船幫裏有何人能輕而易舉闖過三道暗樁、飛越兩道近三丈高的圍牆進入馬家莊園而不被你我知曉?不僅如此,竟然還在三十步開外將一柄飛刀透過窗欞釘入老太爺臥榻之上如小兒拳頭般粗細的橫柱?這也罷了,那知府衙門戒備森嚴,三班衙役、兵丁捕快晝夜梭巡,此人卻來去如入無人之境,同樣將一柄飛刀和紙條釘上了知府大人的床頭,順帶還割去了知府大人頭上的辮子,這可是船幫那些粗笨漢子做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