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不食肉糜之人怎麼會考慮到普通人的難處啊!他們認為村長的行為觸及到了他們的利益,於是關押了村長,又對他用了刑,將他的一隻腿打折了。”
聽完這些話,溫孤雁二人久久不言。
“是嗎?”溫孤雁突然質疑道。
他微扯嘴角,十分不屑地說道:“恐怕不止這些吧。”
“來之前,我們也是在鄒侍漁①處了解了解些東西的。”
徐由忠瞪大眼睛,隨後又有些被拆穿的微怒。
他正要發作,卻突然動不了身子。
“唔唔唔!”
這是怎麼回事!
“唔唔唔!”
是不是你搞的鬼!
徐由忠突然間明白了些什麼,驚恐地看著溫孤雁。
“哎呀,別這麼看著我啊。我會以為你對我有想法的。”
溫孤雁笑著看著徐由忠。
他隨意坐在桌邊,微抬下頜,“說說吧,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不要跟我耍花樣,你絕對不想知道後果的。”
徐由忠掙紮間看到了溫孤雁腰間的玉佩。
“唔唔……你,我知道了你是…”徐由忠突然被解開禁言,話沒說完,突如其來的一個風刃切斷了他的鬢角發,他瞪著眼睛,不敢開口。
“再多說廢話,小心……”
溫孤雁對於自己的身份被徐由忠識破,絲毫不感到意外。
徐由忠走南闖北那麼多年,總還是有點眼力的。
徐由忠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眼含淚光,一直點頭。
“其實剛剛有些沒說清楚。”徐由忠怯怯地偷瞄溫孤雁的臉色。
“那你現在就說明白。”
“村長當時的確是找了官員,不過不是因為魚課②的事情。”
“村裏有一個叫李力的人,他為人忠厚老實。可是五年前卻和縣令的孫子起了衝突。”
“按理說,身份如此天差地別的兩人不該有此交集。”
他歎了歎氣,“縣令的孫子張意遠是當地有名的紈絝子弟,好顏色。從他十六房小妾可以看出,強搶民女的勾當也是做過不少的。”
“老於家千方百計地想要藏住他家的閨女。卻還是被那個畜生給發現了!”
徐由忠看上去有些憤懣不平。
“李力和老於家的閨女從小認識,互相愛慕。那天,二人悄悄約著出去見麵。
卻沒想到,被張意遠發現了。隨後粗魯地帶走了於香,李力試圖反抗,卻被他的家仆打個半死。
直到第三天早上,人們發現了躺在荒廢的田地中奄奄一息的李力。”
“老於家把這件事鬧到了村長那兒,要求他交出李力。
李父苦苦哀求村長不要交出李力。
甚至求他解決這件事。”
————
五年前
李家村
一座搖搖欲墜的茅屋前,人群擁擠。
人們或是好奇,或是譏諷,或是憐憫的聚在這裏。
天命之年的白發老翁狼狽地跪在泥地上,他的眼瞼下垂,神情哀戚。
李建民活了幾十年了,他這還是頭一次見往日桀驁的老友這麼沒有尊嚴地下跪。
他不知如何是好。
一向為村民盡心、負責的他,此刻也茫然了。
那可是縣令啊,他一個小漁村的村長怎麼能要求他做事啊!
一旁穿著黑色短衣的仆人,輕蔑地看著他們,催促道:“你們討論完了嗎?”
“我家公子很是歡喜十七姨娘,給你們這樣一個佃戶女兒一個姨娘的名分,已經是很抬舉你們了。還是希望你們不要不識好歹,到處宣揚,弄臭了我家公子的名聲。
畢竟我家公子可是要娶太守千金的!要是因為你們攪黃了這門親事,可別怪我家老爺不顧及親家的麵子了!”仆從高傲的仰著頭,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架勢。
李建民深知縣令的手段,隻好低三下四地道歉。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來示威的家仆,他看著長跪不起的李成功和一旁嘟嘟囔囔的李力,還有被幾個村民攔住動作的於宏。
他深感無力。
他掃了眼人群,“都散了散了!沒什麼好看的。”
迫於村長的權威,人們遺憾的散去。
他朗聲對著攔住於宏的幾人說道:“你們也走吧。”
幾個人麵麵相覷,看村長認真的模樣,也慢慢離去。
沒了束縛,於宏惡狠狠地撞了下呆滯的李力,怒目圓睜,“都是因為你!”
因為他不知禮數地將於香哄騙出門,然後被那個一毛不拔的畜生看中,害得他無法將於香換個好價錢!
李力崩潰地癱坐在地。
他緊緊地抱著頭,不知所措,“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他會在那裏!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
於宏衝上去以絕對碾壓式力量毆打著他。
李力沒有反抗,雙目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