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公交如夜行的船,浮漾於璀璨霓虹之河。
走走停停,晃悠悠載著都市人疲憊的肉身和混沌的夢。
孟子陶睡眼惺忪下了公交車,到公寓樓前,忽想起肖玥外地朋友來借住。
頓了頓,折身去往新租的小公寓。
抽空陸續搬了些個人用品和衣物過來,她懶得收拾,亂七八糟堆放客廳。
困得眼皮直打架,險些被雜物絆倒,孟子陶迷迷糊糊脫口說了句對不起。
洗完澡再沒精力護膚,頂著張全素的臉,從床尾鑽進被窩。
入睡快,睡得沉。
客廳裏隱約傳來細碎異響,孟子陶誤以為自己在做夢。
等意識到不是夢境,倏然全醒一下坐了起來。
原本敞開的臥室門變成虛掩狀,她沒有輕舉妄動,屏住呼吸仔細聆聽。
莫非客廳進了老鼠?
不可能啊,老鼠又不會開燈。
更不可能是進了賊,賊比老鼠更見不得光。
孟子陶想著有了些猜測,靜悄悄下床,踮著腳走去門邊。
不意外俞洄的從天而降,她更納悶的是,這家夥三更半夜趕回來不睡覺,居然忙著做家務。
穿件黑色寬鬆連帽衛衣,袖子半挽,盤腿坐在五顏六色的衣服堆裏。
像機器人走程序,慢條斯理疊完一件,又拿起另一件。
赤足而行安靜無聲,孟子陶走到他身後,出其不意探出頭,“你老毛病又犯了?”
人嚇人,俞洄後背一僵,狠狠愣住。
呆了幾秒緩過神,他沒吭聲,神情淡淡的,繼續埋首疊衣服。
垂落長發繞至耳後,孟子陶撫膝蹲下,“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俞洄半轉肩避開她追問的視線,就近拿起一條法式裹身連衣服。
藍底小碎花,輕飄飄的質地。
“你可真會挑。”孟子陶拉起長長的腰線綁帶,笑著說,“深V領高開叉,我穿可性感了,改天穿給你看。”
俞洄裝聾作啞似的,依然不發一語。
從她手裏扯出綁帶,裙子太輕軟疊不成型,幹脆三兩下卷成一團,擱旁邊。
孟子陶幽幽覷著他,笑容裏添了幾分不滿。
沉聲嫌棄,“去洗澡,身上一股風塵味!”
疊衣服的動作驀然頓住,俞洄終於有了反應,側眸睨向她。
眼裏卻沒有多餘情緒,嘴唇也執拗抿著,一個字也不肯講。
孟子陶服了他了,補全道:“身上一股風塵仆仆的味道,拜托你別收拾了。”
見他又拿起件衣服,她頓時沒了好脾氣,伸手去搶,“奧克蘭飛北京,北京再飛回來,加起來將近二十個小時的航程,你不累嗎?!”
俞洄悶悶掀唇,“不累。”
反正滿地都是衣服,他主動鬆了手,另外勾起一件。
不聽話性子又強,孟子陶有點惱火。
騰地起身,拉高裙擺邁出修長美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跨坐他大腿根。
兩手掰正俞洄的臉,下達最後通牒,“你到底生哪門子氣,說不說?!”
俞洄沒碰她,雙手撐在身體後側,脊骨挺得筆直。
表情倔強又擰巴,對視一眼後,迅速錯開視線。
孟子陶耐心告罄,“不說算了,我們做愛。”
言畢用力推倒他,俯身吻上去。
滿地衣物瞬間變成最淩亂的床。
(WB:叫我愛喝水,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