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仇恨的聲音,撕心裂肺。
那激烈的金鐵碰撞之聲,顯得反而脆弱。
遠在二十幾丈的屋簷頂上,一個身影正平靜的看著交戰的二人,點點星火,若隱若現。
陰沉的眼神,充滿惡意與滿意。
望舒的餘暉,照亮了他的臉,宋祿。
那張臉上年輕稚嫩的神情消失不在,透露出的,是比數十年滄桑還要深沉的氣宇。
裘天行的遭遇自然是他謀劃的。
算準了通判餘柳巡察的日子。無意中讓他的下屬透露給杜偏,裘天行船上有禁物。言談之下,讓裘天行前來商船巡看。
在通判查看的時候,使那船隻不受控製搖晃,把裝乘私鹽的箱子砸倒。
至於怎麼做?很簡單。內力足夠深厚,莫說搖晃,轟倒都可以。
對方以為自己武功平平,自然想不到自己所為。
最後結果自然便是,他走投無路。
但這還不夠,在他離開前,言語誘導他尋杜偏報仇。
暗中通知杜偏,裘天行要對他家人不妙。
裘天行去往府邸埋伏報仇前,殺光杜偏家人,老弱婦孺,一個不留。
唯有如此,才有現在的“好”景象。
“鏗!”“錚!”
杜偏已是大汗淋漓,氣喘不已。
雖然仇恨洶湧下,變得更強,但是和這裘天行還是有所差距。
“喝……”裘天行呼氣吐息,緩氣的說,“杜偏!你冷靜點!這是一場陰謀!我們都被騙了。”
“受死!”杜偏怒吼著,哪裏聽得進。
刺出的判官筆,鐵龍破蒼穹。
裘天行咬牙忿忿,心想勸不動對方,隻能先把他製服再說。
雙手緊握刀柄,煞血刀勢,流轉而動。
“莫怪我了!我讓你冷靜冷靜!”
裘天行大喊,身形衝出,劈刀之勢,勢如浪濤。
杜偏完全狀態下,都不是對手。
如今氣力疲乏,點殺的刺筆,更是無力。
但他已經瘋狂,已經不知什麼的強弱,隻知命喪於此,也要對方償命。
“嗖!”“嗖!”
刹那間,黑暗之中兩道飛影破空打出,同時打向裘天行和杜偏二人。
“嗤!”“倏!”
緊接著間,精鐵判官筆刺穿了心髒,長刀劈斬劃破了咽喉,斜落斬下。
二人的眼中帶著一絲驚異之色,但此刻的他們,再有千言萬語也來不及言說。
低鳴的慘息聲,伴隨身體的癱倒,奄奄無息。
等到天明的時候,有人發現這裏的場景,一定會以為,是裘天行為了報複殺害了杜偏的家人,杜偏與之死戰,最終二人,同歸於盡。
遠處屋簷頂上,遙望著的宋祿摩挲著手指,滿意笑顏的離開了。
……
水袖樓。
“裘老三就這樣,和杜偏同歸於盡了。”魁梧高大的魯吐向水磯夫人述說著發生的情況。
水磯夫人無情冷麵的說:“死之前知道幫我削弱蕭珪餘的力量,給他立個墓吧。”
魯吐道:“嗯。”
“不過,可惜了。裘天行挺能幹的。平日裏他漕運私下那點事,都是常事。”
水磯夫人不屑的說:“他自己販賣私鹽被發現了,怪得了誰?第一分舵一直找我們的機會,他差點連累老娘,死了活該。”
“咚咚!!”門外傳來敲擊聲,“夫人,人帶來了。”
魯吐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