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啄木鳥在枝繁葉茂的榆樹中“咚咚咚”敲著不停,最後一抹餘暉擦著山岩邊降落。

白羊和張軍走在傍晚的街道,旁邊一排白紅相間的防撞條像屹立不倒的哨兵,老舊的紅綠燈散發著模糊的光亮,一位穿著花色薄褲的老奶奶惦著緩慢的步伐走在青磚鋪成的人行道上,手裏的拐杖時常發出敲打地麵的聲響。

到了上坡,旁邊的磚牆被壯碩的樹根破開一個大洞,掉落的碎磚疊加在一起,旁邊擺放著兩個紅色白圈的路障,上麵的滿是灰塵,可見施工隊並未對這處損壞的地方上心。

“徐英九說是處理些事情,神神秘秘也不說,南康去另一個校區找對象,讓咱倆先過去擺場子,哎,果然單身的男人最苦命啊”

張軍的步子邁的很大,白羊想要緊跟住,還真不是件輕鬆事。

“外地人都叫這座城市為山城,我看真沒錯,這大樹根,再不處理都長到馬路上了,不是上坡,就是下坡,太陽都快下山了,熱浪還叫人猛了勁的卷褲腿”

聽聞距離不遠後,白羊提議走過去,方便讓那兩位處理完事務,自己也正好看看周圍的景象和環境,張軍雖然剛開始答應的非常爽快,可走了不久後,就開始有些抱怨的意味,可你要不明說,我就裝作聽不出來,這是白羊此刻的戰略,畢竟僅靠著朗君的記憶,可能會忽略些東西。

隨著最後的餘暉散盡,城市的樓牆成了一種亞藍色,路麵以不可見的速度變得昏暗,一些開在街道口的商品店和遠處的高樓層亮起燈光。

白羊和張軍轉過最後的街道口,來到一處開闊的巷道口,穿過堆積著黑色垃圾袋和空紙箱的巷子,就來到一處熱鬧的夜市,而最末尾就是一家叫“燒記”的燒烤店,門前擺著七八個用雜木壓縮成的折疊圓桌,廉價的紅色塑料椅疊放在一起,摞在門口,紫藍色的簍筐中全是被開口的啤酒瓶,另一粗麻袋中全是易拉罐瓶子,各色各樣品牌的啤酒。

此時,隻有兩三桌有幾個裸著膀子的中年大叔坐在一起閑談,腳旁放著兩三箱未開封的酒箱,應該還在等人。

“徐叔,生意好嗎?”

張軍找了個小木凳坐下,朝著屋裏一個係著圍裙的大叔問好,而屋中的那位腦袋扁平,眼袋下沉的叔聽見聲,順手拿了門口掛著一塊抹布,邊擦手邊往出走。

“哎呦,小軍來啊,今天帶的朋友不常見過啊”

“今兒這位,您見著可不容易,一會,徐英九和南康就來”

“那我可懂了,老樣子是吧,可先給你們準備著,這幾晚生意不賴”

“麻煩徐叔了”

“哪裏的話,你倆坐,先給你倆整點花生米”

張浩和白羊找了一處較之角落位置的木桌,七和板的表層被塗抹一層類似膠水的東西,飄散一股酒味。

一盤子爆香裹著白砂糖的花生米很快被盛上來。

“哎,謝謝了,徐叔”

“不夠了,喊一聲啊”

“朗君,嚐嚐,大病初愈,需要補充能量,這高溫殺毒的花生米無疑是最優選擇”

“嗯嗯”

不多一會,徐英九騎著一輛驪山牌自行車,停靠在了過道處的停車位,眉目間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