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寒刀斷前路,生死何茫茫(1 / 3)

將信箋仔細疊好放入懷中,季安抬頭看了看四周甲士,“永州寒刀衛?看來你是領了密旨而來,謀反還是通敵?”

“季大人果然聰明。”老太監右手一伸,小太監連忙雙手恭敬地遞出一卷金色綢書。

“成王敕曰,近侍郎給平中大夫季安私通溫國,實乃罪大惡極,當誅九族。吾深念無哀往昔功績,特賜免其親族,然首惡必誅,法不容瀆。”福總管讀完,笑眯眯地加了一句:“不過老奴臨走前王上還說了,若是季大人負荊回京,在**自廢雙腿,從此不再踏出天機院一步,或可免去死罪。”

季安搖頭,“勞生息死,餘何畏之有。除亡妻外,吾此生再無虧欠。可笑你這隻老狗口出誑語,若不是無哀這幾年地位漸高,尋到了江南道季家滅門舊案的蛛絲馬跡,成王那廝怎會翻臉。前朝遺貴季家全家一百三十七口早於十七年前被成王陷害,以謀反罪名盡數賜死,唯有沒人知道的一名私生子在永州臨安苟且得生。放過我?膽小如他,我不死,他寢食能安?哈哈哈,真可憐這些甲士,此間事了,誰能獨活。”

“不錯,不愧是我成國龍鳳之才,便是比北燕公子齊與南唐盂舒老人也不遠了,可惜了,偏偏是那罪族遺孤。至於這些人,你可不用擔心,十年前各州設寒刀衛,皆為大族庶子,一旦泄密,全族連坐。戰死是他們的福氣,那冤魂也隻能來找你吧。”

“我可不是聖人,既然來殺我,我為何不可殺,哈哈,說了這麼久,你還沒準備好麼,我可是好了!”季安直麵老太監衝出,衣衫鼓動欲裂。

老太監麵不改色,完全不見行將就木之人的憔悴,眼皮開闔,精光電射,腳下一晃竟是踏出丈許遠,枯掌似鷹鉤蜷起,向嚴小妹勾去,正是攻敵所必救。

“砰——”季安一掌拍在福總管小臂,趁勢要往腹下擊去。“正等著你呢!”季安冷冷地說。原來是早有預料,之前不過是虛晃半招。

“嘿,論文韜武略,老奴自認不如,可這身武功,連先王可都是倍加讚賞的。”福太監不過是故意收勢,轉手便是反擒拿,指間力道竟比季安更要大上兩分。

“可惜你已經老了!”季安扭身,衣擺如精鐵拍向老太監正臉,手上以進為退,左手彈指數下,正是嚴家的鎮鏢指法。

老太監也不多做糾纏,兩人對出兩掌便分開,場中飛沙走石好不壯觀。

“放箭!一個不留”小太監得到指示毫不猶豫對寒刀衛最外圍的十名遊弩手下令。隻見空中黑影連綿,竟比百人的弓箭隊還要壯觀。

“北燕連弩,成王果然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北燕交易了麼。”季安退後數步,揮袍護住嚴家小妹,手中一把砂石彈出,攔住了幾名趁勢欲撲的滾刀手。

“嘿,饒你文武雙全又如何,大將瞿離也是軍法廟算厲害,如果孤身陷入軍陣,不過三兩次衝鋒就要力疲,你又能怎樣?縱使天空不作美,暴雨下弩箭準頭不足七分,不過如此數量,便是瞿離在此亦要飲恨。”老太監顫巍巍拿起白絹擦拭皺成幹核桃的臉,嘶啞著緩緩說道。眯著眼似是怕光,可那份從容淡定神色顯然已是將麵前季安當做死人。

小太監瞧見福總管從場中回轉,連忙舉起厚重的油布傘擋住天空,見老太監那一副半死老樣,心底嗤笑,今日出手已是證明福總管年老力衰,餘威不再,還怕他作甚。當下不怕譖越,開口尖銳笑道:“今日雨水橫流,倒是個殺人滅跡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