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不似,少年遊。(1 / 1)

一個酒鋪佇立在熙熙攘攘的街尾,店門前空空如也,與繁鬧隔絕。

雨珠敲打地麵,和腳步聲混雜。時間定在這一刻,有人撐傘而來,透過窗腳步漸漸沉重起來,他踩著濕漉漉的地麵,透過一麵窗戶,尋找到了他的故人。

故人,朋友,愛人。

裏麵的融洽之景他已經習以為常,可他的心髒還是會酸。

酸澀的、不甘的。

他的故人,正與其他人一起談笑風生。明明是一次常人看上去很普通的聚會情形,卻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心裏晦澀與不明的交織。

……

他垂下頭,身上沾著雨水,沾著刺骨。臉上的是雨水還淚水,已分不清。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將雨傘收起。推開門進入了店裏,他的到來沒有什麼影響,裏麵依舊熱鬧,就連服務生也忙著生意。他走到一桌前,拉住一人的手。

“故鋅,和我回去。”他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語氣溫和,“你醉了,和我回去好不好?”

故鋅微眯著眼,努力看清來人的樣貌,他喝酒過多,小腦已被酒精麻痹,連站著有些搖搖欲墜。季回扶住他,小心地將他抱在懷裏,手背放他的額頭上,輕聲細語地,語氣急切:“喝了多少,額頭怎麼這麼燙?”

故鋅搖頭,半吐半露,下巴搭在季回肩頭:“喝了一點點……哥哥怎麼來了?”

季回笑得無奈,看著他撒嬌的可愛模樣,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出來玩可以,但也要注意時間,我會擔心的。”

季回抿了抿唇,穩著聲線,繼續說道:“

故鋅,我問你,他和你什麼關係?”

“唔……不認識。”

故鋅搖搖頭。

他相信他的,不管是真或假。

故鋅見他太久沒說話,語氣增了一些委屈,顫抖著。

“哥哥,你信我,好不好?”

說著眼淚似乎要落下,已在眼眶裏打轉。

季回心軟,忍不住輕笑:“故鋅,都多大了還哭鼻子。”

故鋅撅著嘴。

“在哥哥麵前……我不就是,小孩子嗎?”

季回摟著他,也覺得這無不好。

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好好保護他才好。對季回來說,他不奢求太多,隻要故鋅能陪在他身邊,他已經知足了。

季回看向和故鋅交談的那人身上,目光帶了狠勁。

他冷冷地瞅了一眼,摟著故鋅的肩膀離開。

走出店,雨還未停。

季回打開傘,傘傾向故鋅,他不想讓他淋濕感冒。

傘很大,足以撐下兩個人,但季回卻怕讓他的故人淋一點雨。他覺得他就像一把傘,而撐傘的人就是故鋅,他想為故鋅打一輩子的傘。

回到家後,季回把被子給故鋅蓋上。故鋅已經熟睡,手卻拉著季回的指節。

床頭的燈光照在他臉上,溫和、純真的模樣勾起了季回的記憶。

……

不管是從小時候還是到現在,他們已經相愛相恨十多年了。以前,他記得,故鋅說喜歡這個他大的哥哥,喜歡自己。他不是故鋅的親兄弟,季回卻把看成他的家人。

可是少年時的友誼,在不知不覺中變質。

對故鋅的感情,是友情還是愛情,他分不清。

這份感情一碎再碎,他也一補再補,早已破碎不堪。隨時可以被撕碎立場,讓這份感情被時間埋沒。

他回憶從前,隻剩空花幻夢一場,心底裏的花一瓣瓣落下,碎裂。終於不似從前那樣的天真幼稚,單純無瑕。

他們人還在,心卻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