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規矩，活著的人，可離開！”玄袍男人說道，又同當初一般癡笑著，看這一群饑荒的人爭搶食物，似乎是他人生最大的樂趣。
“要，活，著！”她在心裏跟自己這樣說，握緊了手中的劍。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孩子了，拿著劍她的手也不會抖了。
她用盡全身力氣去躲避他們的進攻，又乘虛而入給予他們必要的衝擊。幾個回合下來，她便滿身是血了。
她抬頭仰望著他，他戴著那張醜陋的麵具，眸子忽然閃了一下。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她。“四！”她淡道，眸子裏不見害怕，恐懼，也不見光。
“四？這個孩子不錯~”她聽著他跟玄袍男子像討論一件貨物一般指著她道。
她隨後跟著這個戴著麵具的人走了，她跟在他身後，從這條路再次走了出去。她看見了光，感受到了溫暖，她看見緩緩流淌的小溪，看見滿是綠葉的大樹。她想：我回到人間了嗎？
他將她帶回了家。那是極好的住宅，沒有血腥味，沒有汙濁氣，幹淨得她都忘記了，還有這樣一個地方之外還有一個叫姽城的地方。
他將她帶到房間，將她衣物褪了下來。她沒有反抗，因為她知道無用，也因為她沒了常人的羞恥之心。
她走進浴池洗幹淨，他在她身後蹲了下來，檢查她的身體。她的身上，滿身的傷痕，然而男人並不會心疼她。
“我要你殺的這個人是一對夫婦，他們周圍保護的人很多，我近不了身。但這對夫婦沒有孩子，也很喜歡孩子。我會教你一些，你學了之後幫我殺了他們！”她看著男人給她的畫像。畫像上的女子看起來跟母親一樣，帶著仁愛。
她在這裏吃，睡，學習如何哄人開心。待了一段時間，那人便將她送到了廟裏。那對夫婦來祈福，他們身邊是一堆身強力壯的壯漢。
她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去，學著男人交給她的東西，她說：“我家遭了災，娘親去世了。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在這個世上，我上街乞討，過往的人不理我，乞丐打我，我活不下去了！！”她跪著，哭得顫顫巍巍的，“夫人老爺行行好，將我帶回去吧，我會幹活，我…我什麼都能做。”
夫人見她哭得可憐，又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便可憐她將她帶了回家。
夫人和老爺對她很好，回去的路上給她買了好吃，給她買了新衣服，還有風箏。
當天夜裏，她和夫人一起睡。夜裏，她偷偷從袖中抽出小刀，往夫人的心口刺去。夫人先是震驚地望著她，而後她的眼神變得跟母親臨死前一樣，她用盡力氣握住她的手，看她毫無生氣的眼睛說：“你現在很害怕吧！有人逼你了嗎~”
“沒人逼我，我隻是想活下去。他們說我隻有這樣才能活著。”
“那，你就……好好活下去吧！”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她說，“你快……快跑吧……”她的手垂了下去，她的眼睛慢慢閉上。
“你要好好活下去！”母親對她講。可此刻，她望著夫人，這個真心想要做她母親的人。她不想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