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畫轉頭看她,“你猜。”
他墟鼎那麼大,她能猜個啥?花千骨偏頭想了想,試探答道:“油紙傘、藥箱、筆墨紙硯?”
都是之前他們用過的東西,他總不可能用一次就扔了吧?
白子畫搖頭,“不對。”
花千骨又猜,“衣服、神器!”看他每天穿衣不帶重樣的,肯定有買新衣服。之前的拴天鏈是神器,他不定收集了幾個呢。
說起來,她挺疑惑的,“你從哪弄的拴天鏈?搶的?”神器都有對應門派看守,不可能全在長留,他肯定去了別的地方。
白子畫啞然,他轉頭看她,想看看她是不是生氣之前的事,卻發現是他想多了。
“你走後十方神器再次劃給各派看守,但當時我越想越不值,越想越生氣,總覺得那群人沒資格擁有,他們又都怕我,輕而易舉就拿過來了。”
“神器都被你拿過來,仙界那幫人不會不滿嗎?”她得了妖力沒怎麼用都讓他們寢食難安,他若一人身懷十種神器,豈不是六界都要炸開鍋?
花千骨問的現實,白子畫想起當時的場景卻隻是冷冽一笑,“確實不滿,但也僅限於不滿了。有眼色的主動交出來,喜歡衝上來的也不過一個死字,瘋子殺人要什麼理由?都是一幫精致利己的小人罷了。”
說著,他抬手拿出拴天鏈,“關鍵,最後一個神都死了,沒人解得開封印,我拿在手裏也掀不起大的風浪不是嗎?他們雖然怕死但腦子不笨。”若不然,也不會乖乖躲在門派裏五百年不出門,怕的就是他殺上門去。
聞言,花千骨挑眉愕然的看他,“小人?你現在就是這麼想他們的?你好歹還是上仙。”這麼說自己的同行,還是那個心懷天下,大愛無邊的風霜一劍白子畫嗎?他怎麼說也是長留,是仙界的啊。
“上仙如何?什麼都守不住,到頭來不過是被推在最前麵,沒事時敬仰恭維,有事時坐山觀虎鬥,一旦有損他們的利益了,什麼都可以無視。仙佛兩家爭鬥至今,出過的醜事秘辛還少嗎?仙界看似和諧,實則也是利益的角鬥場。”他自嘲一笑,明明早就明白的道理卻是如今才頓悟,何其諷刺?
花千骨知道他說的是曾經世間人謗她辱她,最後還逼他同她反目成仇的事。當時他身為長留上仙,世人敬仰的尊上,確實沒有理由逃避和她的兵戎相見,而他的師尊和世人加注給他的守護天下的責任,更導致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情義兩全。
當年他之所以真的狠心殺她,她故意逼迫是其一,其二便是來自仙界的施壓,來自那些正道之人時時掛在嘴邊的除魔衛道一說。孤身奮戰的他阻止不了有心之人的惡意和黑心,但更救不了身陷死局的她和他自己。
那件事,不全是他的錯。
她笑了笑,身子一歪枕在他的腿上,兩手抓著他的發絲玩耍,說的漫不經心卻在努力給他安慰: